时光匆匆,经过为期不短的行程,邱成一行人跟着商队总算抵达京城。
文家在京城,和季宣和六七年没能通消息,邱成也不知道文家还在不在原地。同商队约好返程的时间,他就马不停蹄赶往文府。
到了文府前,看着还是文府的牌匾,邱成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自家主子和文二舅关系很好,作为主子的贴身随从,他当然也希望文二舅能平平安安的。
亲自去门房问了问,邱成才得知文家老太爷老夫人都过世了,文家几房已经分家,文二舅不住在这里。给门房塞了十几个铜板,邱成很快就得到了文二舅的住址。
有了地址,那就好办了,邱成续又带着季家众人前往文二舅新家。文卓成分出来的文府坐落在莱阳街上,与原先的文府只隔着两条街,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文府门前。
以往来文府送礼多半都是邱伯带领,邱成这还是第一次出面,与文府门房不熟,他只好按照规矩上前说明来意。
“你找老爷?真不巧,老爷最近都不在。”
“那你知道二舅老爷什么时候回来?”邱成边说边塞了一些铜板给门房。
季府规矩不大,但有些规矩却是异常严格。就门房而言,你可以收人塞的小钱,但若旁人没这个意思,门房故意吊人胃口,该告诉他人的话瞒着不说,甚或因为没有得到小钱而不与人通报,欺上瞒下,这样的门房季家可不敢要。其他下人也一样,这一条季府下人必须无条件遵从,没人敢以身犯险。
这事真不能无视,不然,作为主子就要被下人架空,主子想知道什么消息,接待什么人,还得看下人脸色,下人想让主子知道哪些主子才能知道哪些,如此下去,这家迟早得被婢仆给毁了。
“那麻烦你告知二舅老爷一声,在下改日再来。”邱成没有多待,决定先去办其他事。
门房倒也没干拿钱不做事,何况文卓成吩咐过,若有季宣和的消息,马上让人通禀。鉴于门房的重要性,他们都是文卓成的人,处事规矩还不错。正巧,这次值守的都没有被人给收买,门房利落地派一边守着的小厮,将这一消息传给留守的李忠管事。
两天后,康平县潘家。
“砰砰!”
吱呀一声,门应声而开,“这位小哥,你是?”
“我家主君姓邵,是潘老爷外甥,麻烦通报一声。”邱成对潘家很是熟悉,十年过去,门房他却是不认识,只好递上名帖。
“稍等。”门房没敢耽搁,将几人引进院子,他则大步向内走去。
邱成来过潘家很多次,十年不见,潘家宅子有了很大变化。原先只是个一进院落,现在看来,至少是个两进宅子,想必是发达之后扩建的。
很快,院子内就有了动静,哗啦啦一下子出来好多人。这些人邱成都很熟悉,他上前禀明来意,众人才挪步至大堂。
“潘舅老爷,这是主君让送的信。”邱成刚落座,就将邵云辰交代的事情一一给办了,顺便将此行的礼单奉上。
潘明杰拆开封条,将信一字不落地看了个遍,才压下心中翻腾的思绪。他娘一直惦记的紧,只可惜战事一刻没有消停,各个关口都禁行,他家只是小官之家,没有这个能力。说来,就算是高官富户也不行,他们更应该避嫌,没人敢在战争当口往其他势力传递消息,一个不甚,这些就能被作为里通外敌的罪证,官越大反而越是无法将自己给摘出来。
将近七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人还在不在都不知道,老母亲身体本就不好,若不是来了康平县之后,潘老太太一直有季家好药材补着,身体比之前好了许多,再加上潘明杰去了一趟西林县,临行前,外甥又送了一批优质药材,老母亲能不能还健在都尚未可知。
现在好了,虽见不到人,得知外甥夫夫都好好的,自家老母亲也能放心。
潘明杰将人给安排妥当,便亲自去后院,进了潘老太太所住的上房。
“明杰,云辰他们怎样?”潘老太太情绪有些激动,见自家大儿子进房,想也不想,就想下地。
潘明杰赶紧阻拦,潘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之前身体又不大好,就算有季宣和给的药材养着,身子骨比起甄老夫子那是差了一大截,平时一半时间都得趟在炕上,如今情绪激荡之下,潘明杰更是不敢让她下床:“娘,您别急。翠华,扶老太太靠在炕头。”
“娘,来的是一直在宣和身边伺候的邱成。儿子刚才详细问过了,云辰夫夫都很好,宣和现在可是四川应州府知府,比起咱家宏力可是有出息多了。”潘明杰脸上笑容止都止不住,他还在想,要是外甥那边再不来人,他就要派人去西林县了。潘家一直没搬家,就是想着哪一天战火停息,怕邵云辰他们找不到,索性就将后面的的宅子都给买下了。
“这就好,这就好!”潘老太太心心念念的就只有外孙一家了。
自家孙女嫁的近,也不用她惦记,其他几个儿子女儿她更不想提,早前就断了往来,如今每每想起来还一肚子气,哪还会想起他们。除此之外,邵云辰这个唯一与潘家有来往的外孙就成了潘老太太的心头好,更不用说潘家能有今天,都是托了季家的福,没有季家,也就没有今天的潘家,亲上加恩,这份情就更加难以割舍。
“娘,您歇着,云辰送了不少好东西,现在外面物价贵着,好东西更是用钱都不一定能买到,一会我就让人给您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