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两人这半年来的互帮互助,锦言也把他当做好朋友看待,所以平凡在外面通传一声,锦言想都没想便让他进来,头也不抬的道:“这大冷的天,外头都下雪了,你居然不在家里好好呆着?若是奶奶知道你又来了我的医馆,指不定怎么骂你。”
说起一件好笑的事就是,单飞宇今年已经二十又一了,却尚未娶妻,可谓是奶奶心头的一块心病,所以老夫人近日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城西做丝绸生意家的王姓小姐,今年刚几笄,听说生得样貌端正,知书达理,是极好的大家闺秀。
其实,在单飞宇说亲前一个月,老夫人是找过锦言的,因为现下她的生意已有了起色,应该考虑终身大事,不过却被锦言婉拒了,老夫人平生识人无数,只怕也是看出来了,锦言的心根本就不在自己孙子身上,故而,这才断了念头,给自己孙子求了另一门亲事。
毕竟,老夫人已经年纪大了,怕自己时日无多,等不及,若是在有生之年能抱到曾孙,那就此生无憾了!
不过,这单飞宇却似乎并不中意这门亲事,总是千方百计地躲着对方家里的姑娘,上一回,便是老夫人请亲家人在邺城酒楼吃饭,单飞宇只坐了小片刻便借口有事溜到了她这里,在她面前唉声叹气地说,他向来觉得女人啰嗦,不及男人万分之一,此生怕都是跟女人无望了。
锦言笑着说他是还没长大,他当即面红耳赤地反驳说,锦言都才十六而已,就开这么大的医馆,他大她四五岁,怎么就不算大了?锦言笑着在心里摇了摇头,默然不语。
锦言知道他这般性子,故而今日才刻意拿话笑话他。
不过,她说完之后,却迟迟未听到反驳声,反倒是从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道尴尬的咳嗽声,她当即一怔,随即抬起头来,这才看到,原来今日这单飞宇竟并不只是一人前来,他的身侧站了一位看起来二十三四岁的男子,他生得剑眉星目,高大英俊,身姿挺拔,锦衣玉带,一双星眸极尽锐利之色,看人之时,看似不动声色,却给人极致的压迫感,尤其眉宇之间依稀有王者霸气,尽管他此刻面色带笑,锦言却觉得,他根本就未笑入心底。
她顿了一顿,随即看向单飞宇,责怪道:“怎的带了新朋友来,也不提前支会一声,我也好准备准备,这样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可真是怠慢朋友了。”
她随即微笑着看向单飞宇旁边那人道:“温言未曾预料有客人远道而来,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她随即便吩咐外头的下人上茶,请二人就座,那人听闻锦言此言,微微挑眉道:“你怎知我是远道而来?”
单飞宇也同时疑惑的看向锦言,只听得锦言微微笑道:“公子一身锦衣华服,不似寻常人衣着,而反观邺城,最权贵的人家也不过绫罗绸缎做衣,再者,公子脚上沾有黄泥,邺城周围,唯有十里外的禹王坡有这种泥色,而那里恰巧是出城的唯一出路,而现在的时间是上午,公子若是城中人,一来一回,这个时间是到不了这里的,所以锦言猜测,公子必是远道而来。”
“好缜密的思路。”那人眸光一闪,颇为赞赏的看着锦言,道,“都说邺城人才辈出,我还以为,只是有人胡诌了去,却原来,果真如此,一个十几岁的大夫都能如此察言观色,叫凌某好生佩服。”
锦言微微一笑道:“不敢不敢。”
这时,有人上茶,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湘奴。
她起初是在前面做客服的工作,不过后来锦言转到幕后,她照顾两个孩子,在前头医馆,难免会有不方便,所以锦言便索性让她在后头给她帮忙,这样一来,平常有什么贵宾或者重症客人,她算是一个帮手。
锦言拿过茶之后,那单飞宇喝了一口,这时才道:“温言果然聪明得很,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来做个介绍吧,这凌公子也是我在路上偶遇到,因为听闻他打听温言你的医馆,我又正好没事做,便索性将他带了来。”
锦言微微一顿,看了他一眼。
她的脾性,单飞宇同她相处这么久,也清楚一些,知道她这是责怪他带人走后门,嘿嘿一笑道:“温言啊,这公子可是个大客户,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知道的。”
锦言无奈叹了口气,这才看向那姓凌的公子道:“不知公子寻温言医馆,是有亲人身体不适吗?”
那凌公子随即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道:“不错,我本身患绝症,打算游历周国度过最后的时间,却在都陵时听闻邺城有位医术了得的大夫,心里存了几分期盼,故而想前来一试。”
单飞宇闻言,顿时一呆,看向凌公子道:“你得了绝症?”
他看起来眉目清朗,精神健硕,半点绝症的样子都没有,怎么可能会得绝症?
那凌公子微微一笑道:“凡事不可看表面,我的确是得了绝症,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寻来邺城找大夫。”
单飞宇想想也觉得是,随即露出一份惋惜之色,愧疚道:“真是抱歉,之前,我还跟你开那样的玩笑。”
之前一路,他们二人一起,单飞宇对锦言的医术极尽夸赞,说是,就算他得了绝症,温言也一定可以治好,现在看来,当时真是自己多嘴了。
“不过……”他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