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看了一眼,眼里多了一些神采,她端过药来,轻声道:“花蕊,拿块帕子来。”
她身上穿的还是昨天手术的衣服,白色的上衣还有不少血渍,身上别无他物,花蕊闻言,急忙掏出自己的帕子来拿给锦言,锦言小心翼翼地将药喂给秦非离喝,只是他的意识分明薄弱,不得已,一碗药竟喂了快半个时辰。
锦言出了一身的汗,好在,一碗药是喝了下去。
她伸出手来,探向秦非离的脉搏,确定他暂时病情并不会恶化,这才站起身来道:“我就在隔壁病房睡一会儿,若是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苏绵绵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小姐,我们会好好照顾好王爷的。”
锦言点了点头,又看了秦非离一眼,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一整夜,可以说是精疲力竭,锦言刚推开病房的门,竟发觉简史就在外面,她前行的脚步一凝,忽而想起昨夜的事来,她随即走到简史身边道:“简大哥,你随我来一趟。”
简史正在帮忙给一个病人包扎伤腿,闻言,动作一顿,他惊异于锦言嗓子的变化,同时快速将病人交给别人,自己起身,跟了上去。
锦言走到隔壁的空病房,简史紧随其后。
锦言有些倦怠,看上去疲惫至极,简史看她坐到病*上,自己急忙在一旁站定,等候她的“发落”。
锦言指了指对面的病*道:“简大哥,你也坐。”
简史这才在另一侧坐好,神色依旧是愧疚至极,默默的,也不多说话。
锦言知道他心里所想,她明白秦非离的为人,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即便是用尽一切办法,他都会做到,简史,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她随即勉力一笑道:“简大哥,之前的事,你真的不必自责,这件事不怪你,只怪我考虑不周,又怎会想不到,他那么轻易答应离开,只是权宜之计。”
简史抬起头来,看向她,愧疚道:“小姐,你不怪罪我,是你的宽宏大量,可是,简史做错了事,就该受到责罚!小姐待我恩重如山,我却陷小姐于这般境地,纵然小姐不怪,我也逃不过自己良心的谴责!”
“简大哥,真的不怪你!”锦言轻叹了口气道,“我了解他的人,即便是你不告诉他,他也有别的法子知道这一切,经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他必然会参与,并且,义无反顾。”
简史随即沉默了下来,细细一想,事实的确如锦言所说,通过他的嘴,只是会将事情了解得更全面而不费功夫,纵然没有他,他随便找几个他的人要挟一番,暗影门里的弟兄大多数都是有家室之人,即便他们自己不肯松嘴,但是一旦用家人要挟,只怕没人不会不说实话。
而且,这件事情牵连甚广,他既然要行动,他在明,秦王在暗,秦王便一定能查到蛛丝马迹出来。
想到这里,他唯有叹息一声,秦王对小姐,可真算是豁出了命了。
锦言看他沉默,知道他大抵想开了些,随即道:“简大哥,今日找你来,其实是有别的事。”
“小姐,你尽管说,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锦言这才道:“秦王参与进来这次刺杀的任务中,除了你之外,可还有别人知晓?”
简史急忙摇头道:“没有,秦王至始至终只跟我一人联系,所有的事情,也是由我吩咐弟兄们下去办,所以,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都是不知情的!”
锦言点了点头,继续道:“也就是说,从事情开始到结束,都没有人知道,秦王是参与了其中的对吧?”
简史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而且这么长的时间,我还曾刻意在别处打听过,朝堂上所有的人,都是以为秦王回了北宇的,事实上,秦王的确是回了北宇,只不过,是由他人假扮罢了。”
“你是说,有人扮成秦王,代替他回了北宇?”
“不错,这件事我特意查过,所以迄今为止,没有人知道秦王还在楚国,小姐问这件事,是不是担心,秦王参和这件事情中来会影响到楚国与北宇之间的盟约?”
“嗯,燕王虽然现下已经被擒,可是,他的党羽可是仍有不少,若是被他人拿住把柄,伺机想要搅乱朝政,逼楚帝发兵北宇,那这件事,可就麻烦了!”
简史凝重的点了点头,随即道:“想来,这些事情,秦王应该是早已经料到了,所以才会安排另一个人替他回北宇。”
锦言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起先,她还怕事情会影响到两国间的盟约,所以,她必须得将善后工作做好,可是现在看来,秦非离似乎一早便想到了所有的一切,并且全部安排好了,百无一漏!
他可真是心思缜密,连这一层都想到了,只怕,之前刺杀燕王的计划,若是当真按照自己所构的来,定然,一定会失败的吧!
燕王有那样厉害的一个贴身护卫,只怕,也只有秦非离和简史这样的高手联合,才能制服!更重要的是,在逼迫燕王谋逆的时候,他扮成皇帝的样子,一来可以保护真正的楚帝,二来,也揭穿了燕王的谋逆之心,这才将他最终拿下,而因为这次事件,其后,燕王必定会扣上弑君的罪名,从此,他所有的势力也将土奔瓦解,因为,燕王背负的是弑君的罪名,但凡有为他洗脱喊冤之人,便等同于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