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来覆去,又怕一醒来会忘记这些事情,便索性不打算睡了,强打了精神坐在贵妃椅上,抱了这几日以来秦非离亲自为她记好的日常起居,细细读着。
不过终究,她已经连续一天两夜没有睡着了,即便是服用了续命丹,这会儿也实在是困顿,到最后,终于是没有坚持住,睡了过去。
秦非离是半夜时分回来的。
房间里点了灯,锦言一个人靠在贵妃榻上,身上盖了一条薄毯,想来,是平凡所为,她的手边还有那本他特意为她记着的日常手札,他拿起来看了看,发觉那手札后头用娟秀的字体接着写了三页纸,他顿了顿,凝神细看,这才发觉,竟是锦言的笔迹,记载的也同样是她自己这两日的日常,而她从自己的角度来记载自己的事情,显然比他记载的要详细明了的多。
秦非离看过之后,眸光缓慢柔和下来,将手札放到一旁,认真看下沉睡之中的锦言的侧脸。
她应该是睡熟了,神色格外安静,那不盈一握的身段,叫人瞧着实在心疼,他眸色之内一抹痛色闪过,沉默了半响,终究是低下头来,在她发间轻轻落下一吻,抚摸着她的发道:“锦言,我一定会抓住风雪,让他为你解蛊。”
天色的确是热得非常,锦言沉睡之中,额上一层虚汗,秦非离拿了干净的帕子替她擦过,随即轻手轻脚将她抱起来,安置到榻上。
他不过是出去吩咐了几句,不多功夫,外头已经有下人提了两大桶冰块来。
他让人将冰块分散在*榻四周放好,有了冰块的吸热,房间内顷刻间便凉爽了下来,秦非离这才拿过薄毯,盖在锦言和自己身上,轻轻拥住了她,闭目睡去。
这一整晚,自然是酣睡至天明。
锦言一觉醒来的时候,腰上分明是放了一只手的,她怔了怔,睁开眼来,奇异的是,这一日清晨,她竟清楚的记得昨日的一切。
目光柔柔的落至身侧沉睡的男子面上,她伸出手来,枕在头下,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平稳呼吸的样子。
他的睫毛很长,甚至比一般女孩子还要长些,黑长如羽翼的睫毛下,是高蜓英俊的鼻梁,肤色是极其精致如玉的,面部轮廓深邃,长眉很浓,斜飞入鬓,唯一双唇,薄薄一片,虽然唇角卷翘,但是终究是太薄情了些。
锦言撇了撇嘴角,实在是心中不满,怎么就会有唇薄薄情这样的话呢?她偏不信,至少,她的非离,情深意浓,*她如命,这传言实在太假,不理也罢。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已经忍不住凑上前去,吻住了他薄凉的那片唇瓣。
秦非离没有动,半睁了眸子看着她,锦言忽而便笑了一笑,趴在他胸口道:“看,我吻醒了一个睡美人!”
秦非离顿时失笑,手掌扣住她的后脑道:“所以呢?”
“所以,我的吻是带有魔力的!”
锦言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秦非离瞧了她片刻,忽而就深了眸子,缓慢道,“的确是有魔力……”
他翻过身来,将她压制身下,锦言娇笑着去推他道:“你该去上朝了吧?”
话一说出来,她忽而顿住,秦非离也顿住,他凝视着她忽而沉下去的眸光,眸色有了一丝光彩:“你记得?”
锦言点了点头,目光忽而就有些哀凉的看着他。
秦非离顿了一顿,垂下眸光,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才道:“傻丫头,没有什么好伤感的,总有一日要走到今日这一步,只不过,是时间提前罢了。”
锦言看着他平静至极的脸色,恍若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般,可是锦言知道,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如此在毫无准备之下,便于秦非墨彻底对立,后果不可估量,唯今的背水一战,看似乐观,实则远远不够!
更何况,他刚刚受过一回重创!
锦言忽而就伸出手来圈住了他的脖子,盈盈地看着他:“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跟你在一起,不论前路开阔也好,绝路也罢,我们是夫妻,荣辱与共,进时,并肩作战,退时,相扶到老,只要那个人是你,就算前路有再大风雪,我也会跟你一起扛。”
秦非离的眸光凝在她的脸上,闪闪发亮,他看了锦言良久,这才终于叹息一声开口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锦言,得了你,我何其有幸!”
锦言勾唇笑了起来,黑眸清澄如水,在秦非离沉暗如大海的视线之下,她轻轻抬起头来,凑上前去,吻住他的唇,轻声呢喃:“那就用你的一辈子来补偿我!”
两个人*了近一个时辰才起来,彼时,大堂之内,四女秦轩孟楚绝早已用好了早膳。
秦非离拉着锦言去的时候,锦言忍不住耳根子有些发热,好在,这样的情况也并不是第一次,她勉力受了,众人也只是开始的时候看他们出来,眸间略有笑意,须臾之后,皆恢复常色,并没有往那上面过多打趣,锦言也就放下那丝羞涩下来,安静的与秦非离用膳。
用完早点之后,秦轩又带了一些人来,赫然便是四大鬼王和四大护法,以及锦言不认识的几个人。
那是六个人,两男,六女。其中六名女子,各个都是绝色之姿,手持各种乐器,有笛子、筚篥、琵琶、胡琴、古筝、瑟六种,而那两名男子,一个身穿白衣,俊逸如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