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原本打算干活,可到底是经历过一场高烧,身体虚弱得厉害,只怕强行做事伤着孩子,她干脆便又歇了下来。
想了想,还是进了屋。
只是,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清脆的一声“叮”,她不由得脚步一顿,抬头朝里看去,却又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但她到底还是警觉起来,从角落找出一根木棍,捏在手里,然后小心翼翼地进去。
在房间里找了一大圈儿,可是什么都没有,欢颜走到窗前,这才看到窗口处有一个还未来得及处理的鞋印子。
这还真是得多亏她种了满院子的菜蔬,因为地面都被她挖过,土都松软了,再加上前夜大雨,虽然别的地方是干了,但那些松软的泥土却没办法那么快就能干,故而,那脚印才会这般显眼。
平白无故的,却有人偷进了她的房间,看到桌上凉透了的药,她心思一动,掏出银针来试了试,果见银针发黑,她心下了然,如今她怀有子嗣,又不得*,只怕有无数人盯着,尤其是现在,没有守卫了,这些人只怕会更加肆无忌惮,如今尚能选择从暗处来害她,只怕过不久,就直接从明处了!
她只是嫔位,尤其身边没个人照料,别人想要害她,易如反掌,欢颜独坐在房间沉思了一下午,连午饭都来不及吃,便匆匆离了宫苑,去往谢婕妤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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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另一间宫殿内,女子听闻计划失败,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这样居然都能让她逃过去,践人果然是福大命大,可是,若不趁此刻除去,一旦等她生下龙嗣,那可就真的晚了!”
女子气得美丽的五官都拧了起来,这时,旁侧的宫人忽而就道:“娘娘莫气,奴婢倒是有一计,不知可行不可行?”
“说。”
“是。”那婢女随即俯身低头在那女子的耳边说过什么,女子听完之后,微微一顿,旋即笑得开怀,“好,就让她得意些时日,本宫倒要看看,这一次,她还怎么逃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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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许久未曾拜访过她,慧慧当年是她亲手接生,如今许久过去,她虽然地位变化得厉害,不过总算这份情谊始终未变,起码,她们还会时常走动,谢婕妤到底还是念着当年的救命之恩的,欢颜正是因了这一点,所以这一次,才想去找她。
她一贫如洗,也就谈不上送东西,一身素衣的她在谢婕妤的宫外候着,很快,通报的宫人便出来请她进去,才走到院子门口,便听见一阵愉悦的笑声,欢颜细细看去,是几个宫人正逗着小公主说笑,而谢婕妤坐在那里,满目温柔,全是浓浓的母爱。
似乎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谢婕妤抬起头来,脸上的笑意并未收回,看到锦言之后,便笑得越发浓郁了些,站起身来,朝着欢颜走来。
“妹妹。”谢婕妤拉着她的手,满目温慈。
欢颜先是行了礼,随即看向一旁的雅慧,道:“几月未见,小公主都快要走路了,时间过得真是快。”
谢婕妤回头看了一眼,也温和的笑了起来:“当日若不是妹妹,姐姐哪里有今日。”
她说罢,便亲切的拉着欢颜的手往一旁的石桌边走去,拉着欢颜坐下,宫人奉上了茶,谢婕妤细细打量欢颜,最终目光落到欢颜的肚子上道,“许久未见妹妹,妹妹过得一定很辛苦吧?只怪当姐姐的没用,昔日几次想要看你,却被守卫拦了下来,这才让妹妹一人,吃尽了苦头,连累了孩子。”
欢颜知道谢婕妤说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并不如别人那般虚情假意,她沉默下来,眸间隐隐有氤氲雾气,“姐姐莫要这么说,姐姐的好,欢颜记在心里头,如今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皇上对我,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
谢婕妤闻言,叹了口气,摸着欢颜粗糙的掌心,叹道:“好在现下,你可以出来,我也是午时才得到消息,那些原本守着沁雪宫的守卫撤了,原本是想着明日去看你,却没想到,你倒自己过来了,这样一来,妹妹的禁足也是解了,这下总算是可以松了口气。”
却没想到,欢颜闻言,却是一脸愁容:“姐姐有所不知……”
她将今日遇到的事情告诉谢婕妤,谢婕妤顿时大惊失色:“还有这等事?如此说来,妹妹独自一人的住处倒是危急了!”
欢颜点着头道:“是,现下我身边无人服侍,整个沁雪宫就剩我一人,指不定什么时候,那些害我的人,又来一招,我不可能次次那么幸运就能碰上,这个孩子,只怕就会保不住了……”
谢婕妤闻言,眸光一缩,她到底是过来人,尤其现在,她的慧慧还抱在怀里,听闻别的孩子有夭折的危险,顿时心都软了。
“妹妹莫要担心,明日我便去求求皇上,让他给你指派点人,皇上子嗣稀少,必然会为皇嗣考虑。”
“别——”欢颜蓦然拉住她的手,瞧见她疑问的神色,眸间不由得掠过一丝黯然,“姐姐就莫要找他了,前日病重,他连见都不想见我,他既然有心不见,我不想我的事要他烦心。”
谢婕妤眸光一凝,终究是轻叹口气:“那妹妹可有什么别的法子?你只管说出来,姐姐能帮的,一定会帮。”
欢颜顿时眼眶泛红,看了一眼谢婕妤:“我今日来,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不知道谢姐姐还愿不愿意收留我?”
谢婕妤一凝,顿时明白了厉害关系,如果欢颜搬过来,两人一起,好歹有个照应,她如今虽然不太喜欢与众妃嫔争夺,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