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奏疏不断,全是有关许欢颜的事,秦非墨开始的时候,还能静默无语,后来脸色越来越沉,到最后那日,他总算是发了怒道:“朕的子嗣与你们何干?又不是没有继承之人,朕就愿*她一人,怎么了?”
这一句话,可谓是掀起轩然大波,什么叫“又不是没有继承之人”这般说来,皇帝眼下便已属意,将皇位传给这位才几月的皇长子了?
面对大臣一片质疑之声,秦非墨忽而就挥开奏疏,大怒看向殿下众人:“你们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你们就敢说,你们府中没有独*之人?凭什么你们能做的,朕却不能?朕先是个人,才是这北宇帝王,如今朕正值壮年,你们却一个个跟朕要驾鹤归去似的,都盼着朕不在,你们好造反是不是?”
一席话,吓得群臣手足无措,惶恐跪下三呼万岁,秦非墨冷眸扫过,凌厉的视线,犹如凌迟,一个个在众人身上扫过,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身为一朝天子,朕比你们更知道朕身上背负的东西,朕六岁登基,至今已有二十多年,你们觉得朕荒废朝政,朕是有哪一日罢过早朝?国事与家事,朕还分得清!”
说罢,他已然拂袖离去,张礼在后头,慌忙宣了一句退朝,便急忙跟了上去,秦非墨的脚步又急又快,他跟在后头,几乎要小跑才能追上,秦非墨突然停下脚步,张礼一个不查,险些撞了上去,好在,他及时刹住了脚,却还是惊出了一声汗。
“把凤羽宫收拾出来,明日派人将颜妃的东西搬过去。”
张礼一怔,顿时疑惑,一时竟忘记做答。
“有疑问?”秦非墨回过头来看他。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
“这些个老匹夫,虽然话是过激了些,也被朕训了一顿,但君臣之道,却不能一味打压,让颜妃搬去凤羽宫算是朕做的最后让步,他们的嘴,也自当理所当然闭上。”
张礼这才明白秦非墨的意思,虽然君是君,臣是臣,但君臣之间讲究的还是刚柔并用,以政德才干服人。
君不能一味压臣,臣才不至于欺君,君臣方能互利生存,秦非墨这一骂,俨然是强压臣子,给大家提个醒儿,这只是一件普通皇帝后院的事儿,大臣反应如此激烈,实属不应该,而他退后一步,让颜妃搬去别宫,却又在向大家说明,他的*爱的确过度,但也只在让宫妃宿在寝宫,荒废政事之嫌,只要让欢颜搬去别宫,他的*爱便绝无不妥,即便是有不妥,身为帝王,做出了让步,已是极大宽限,更何况,颜妃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对国家臣民大不利什么的,朝臣如果这样的情况下,还要进言,那便是过于干涉皇上私事,说好听点,是进谏过度,说不好听点,是胁迫皇权,再往深处讲,是对皇帝不满。
这样的罪名,没有人担待得起,自然再无人敢说半个字。
这一招,果然甚妙。
果不其然,次日欢颜搬走,早朝之上,再无反对的声音,一片祥和。
凤羽宫,虽说不如广陵宫,但却也是一个不错的居所,不止宁静,离秦非墨的广陵宫只有盏茶功夫路程,近得很,欢颜本来就有很多事情要做,故而,即便是换了个地方,她也没觉得半点不妥,反倒是开心了起来。
她让下人将凤羽宫装点一新,慧慧和安安分别移至偏殿,舒舒服服的睡了个觉。
夜里,秦非墨竟然准时来了,不止来了,还带来了那颗“帝王心”,那是欢颜故意遗留下的,目的,就是要小小的为难他一下,不要觉得,她随便他处置,生气一下,也是有必要的。
夜里,他摸着黑给欢颜戴上,细细哄了好一番,欢颜这才不与他计较,这个坎儿,总算是过了过去。
凤羽宫,没有禁足令,次日一早,自然是无数宫人静候,这日一早,欢颜却是细细打扮一番出来,对着门口一众人道:“这宫里,怎么说也是德妃娘娘为大,妹妹们来给本宫请安,本宫实在是担待不起,既然一起来了,不然,我们就一起前去德妃宫中,给德妃娘娘请安吧。”
底下众人自然是连连答应,欢颜这才与众妃一起,去往德妃宫中。
景和宫内,还是一片安静,因为她们一群人的到来,顷刻热闹起来。
可儿出来,说是德妃未起,让众人稍候片刻,只不过,这一候,的确就长了些。
底下的人一个个开始抱怨,传到欢颜耳中,欢颜只是轻声一笑,看了一侧的淮嫔一眼,轻叹口气道:“说起等人,倒是不得不让本宫想起那日早上,众妹妹从一大早等到了日上三竿,却不知,是不是也这把模样?”
这话一出,底下立刻噤了声,这话说得,俨然就是当天等她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抱怨她了?她们哪儿敢!就是抱怨了也绝对不能让她知道,故而,顷刻之间,人群立刻安静下来,并且之后,再无议论声。
德妃总算是出来了,而德妃出来之后,齐妃淑妃也到了。
齐妃一见着欢颜,便翻了白眼,坐到了侧首的位置,淑妃在她对面坐下,德妃这才倦怠的挥手道:“礼数都免了吧,今日本宫倦怠得很,若是没什么事儿,便散了吧。”
这话一出,倒也无人敢说半个不字,欢颜左右看了看,眸光一寒,忽而就对着德妃道:“倒是真有一件事,想要麻烦德妃娘娘。”
德妃不由得拧眉,看向她。
欢颜勾了勾唇角,寒目四下掠过,看了看三妃,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