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简单到无情,非周砚不可。
“我到你家了,你在家对吗?”
“嗯,没听到,给你开。等下。”
她估计在忙,她倚在墙边,脑子里想等他开门了,她该如何表现。热情?不,不适合。不过好像……没有事她主动找他是头回,也算是表达“热情”了。
思量间,门开了。
男人大概洗完澡准备睡了,虚虚套着深灰色睡衣,沉眉敛目,“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她仰着脸直勾勾看他,选择实话实说。就像他不管时间、地点毫无顾忌说想要她一样。
“哦。”他轻应一声,“进来吧。”
她换好鞋急急跟着他的脚步,发现他去的还是书房,直接坐上对电脑,同时拿起手机,说起了特别难听、目测是泰语的话……估计是泰国的事还没完。他顾不上她,那她就自行解决。泰语是很难听,但是他说,她觉得顺耳、舒服。
就像他不是个好人,但是她喜欢他,可以不讲原则。虚妄的希望入侵着她,不过终归是希望。
“我看书。”他目光滑到站在门口的她时,她赶忙对他做口型。他点点头表示允许。
她不知道他在南城会留多久,书房藏书架势像是很久很久。读书的时候喜欢文学,后来人生太血腥,所看的都是周砚要求她内外兼修的。现在,她萌生了一点点兴趣。跳了一本布偶制作和关于婴儿服装的书,坐在离周砚不远的小藤椅上,优哉游哉交替着看。
她不是不喜欢小衣服,只是不喜欢林西诀给的。
在和林西诀一起给宝宝做衣服时,她突然萌生了要给宝宝亲手做玩具的念头。以前看过一个纪录片,一个英国女人,一辈子都在为小朋友做布娃娃。每个必求精致,都融入了心血,因而她的布娃娃,总是最热门,总是最招孩子喜欢。突然在刹那间记忆碰撞。那本书说得是最简单的,她刚好可以试手……不过必须等到一切风雨后。
周砚放这类书,纯粹充个种类,只有三四本。不过她能找到两本,已是满足。
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听到“砰”的一声重击,她仓皇看过去,他眉头深深打结,不知是拳头还是手掌打了书桌。感觉放下书跑到他面前:“你怎么了?”
“你去给我倒杯温水。”他拧开眉头,开口。
“好。”她动作很快,差点热水撒到手背,轻轻抿了口水试水温,才快马加鞭跑到书房给他送去。男人恰好在吞咽什么,吃药?她脑子里第一反应,尤其不好的反应!
更不敢耽误,走得快极了,差点把水撒在桌面上。他接过杯子,一口喝了大半:“好了,拿回去吧。”
她把杯子推到一边,“你是不是病了?”
“病的是你。”他嘴里没好话,按了一个个叉,关了页面,很戒备。
她根本没心思看那些好不好?她明明更在意他的身体好不好?她弯身去他手里抓摸,没有药罐子,抓了几个抽屉都是上锁的,最后一个没上锁的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罐,放到桌子面前,怔怔地说:“你真的病了。”
“嗯。”他低低应着,也不遮掩,暂时放下工作,静静看她。
“你居然病了。”她完全沉溺在他深邃而幽远的目光里,仍然不相信似的。两年多,病的、伤的、残的,从来是她,她向来以为、理所当然以为地,这个恶魔无坚不摧。
现在是,这个周砚无坚不摧。
可他,居然病了,痛得要用拳头发泄。
“有什么奇怪呢?沈眉,我也是ròu_tǐ凡身。我有yù_wàng,我会得病。”他不知道怎么了,被她的傻样弄得心里忽的软了几分。
“什么病?”她沉溺在她的思维里,追问。甚至忘了去看,现在的周砚,是多么难得的温和。
“胃出血。药物治疗。很久了。快好了。”泰国之前太高强度,回来也没缓过气,所以一直在吃药。不过不严重,他忍耐力又不错,如果沈眉不来,也许等他好了,也不会知道。
“哦,胃出血,操劳过度,不规律饮食……”她近似自言自语,忽然眼睛对上他的问,“晚饭吃了吗?”
“吃了。”他瞬间苦笑不得,现在的沈眉,是不是太傻了?他培养的人,怎么那么傻?不过他头回没有想惩罚她。
她蛮横地按了他笔记本的关机键,拖着他走到卧室:“十一点多了,我看你都关了,差不多了。有事明天说!”
“嗯。”他本来就是工作好了准备休息。
她把他按在床上:“你先躺一会。”翻身去他衣柜找了她的衣服。
“你干嘛?”他坐在床上,盖上被子,问她。
“洗澡,然后,陪你睡。”她还没冲击过来,心思倒是订好了。
果然,人和人待久了,会传染,这话,全然是周砚口气。
“哦。”他应得不咸不淡,拿起本商业杂志翻看起来,注意力却全在浴室里细碎、接连的水声里。
她窝在他怀里,双手在睡觉之间一直按摩着他胃的地方。或许没用,不过她高兴,他纵容。
周砚和沈眉一样,睡不好,背负仇恨的人,很难睡好吧?不过当晚他睡得很好,一早还是被香味勾引醒的。
轻慢洗漱完换好装出卧室,沈眉正端着碗粥朝他笑:“你醒了,早饭。”
粥是挺细致,看着料多又像是精工细作的,不过沈眉厨艺尚可,味道也就尚可。绝对不比他吃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