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璘这一脚极为沉重,蔡仲满被踹得醒了过来,嘴里渗出鲜血,连声叫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饶命?呵呵!把这个狗东西给我带过来!高林山,古元钦,你们两个不成器的东西也给我滚过来!”说着马璘翻身上马,向着金满县衙的方向而去。高林山和古元钦连忙拽着蔡仲满跟在后面,一众亲兵也连忙跟上。
进入了金满县衙,前院里蔡仲满的妻妾儿女们正惶然的聚集在院中,看到蔡仲满之后立马围了过来。马璘令亲兵们把众人全部赶走,把让高古二人把蔡仲满带到大堂之上,自己去上面坐了,大堂内只留下了高古二人在场,然后把大萨满的头颅扔到蔡仲满脚下。
“老高,老古,坐吧!蔡仲满,你勾结波斯人之事,前因后果好好说说。我已经知道了,老高老古还不知道,好好说说你做的好事,让老高老古明白。”
蔡仲满脸色惨然,用力在地上叩首,抬起头来时额头上已然是皮开肉绽,低声道:“马相,罪不及妻儿,小人做的事情我的妻儿们都不知晓,求马相开恩放过他们。”
“都是汉人么?”
“马相明鉴,全部都是汉人。”
“你该知我性子,既是汉人,又无过错,自然无事。庭州是呆不成了,你死了之后我会送他们去河中隐姓埋名,按例分给口分永业,以后就耕田自赡吧。”马璘摆了摆手。
“谢马相!”蔡仲满再次用力叩首,抬起头来时已是鲜血披面。他本来是要弃了妻儿逃走的,如今知道难逃一死,自然是顾念起妻儿来,听到马璘保证了他妻儿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马相容禀,十几年前我在长安城,其时李林甫用事,独霸超纲堵塞言路,我自负胸中所学,想要谋取一个进身之阶却不能够,一时间心中极为烦闷,每日里流连秦楼楚馆虚度时日。有一****到了那醴泉坊……”
放下一切之后,蔡仲满心中没了挂碍,便详细讲述起自己的事情来。
毕竟是文人,口齿极为利索,不久之后便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清楚楚。高林山和古元钦二人这才明白被人骗了,居然是被这等奸人蒙蔽,一时间也是心中大惊。
原本以为是为了将军着想,凭着胸中一腔热血囚禁了天子,哪里料到是这等状况。没等蔡仲满讲完,两人便没法在座位上坐下去了,一齐离了座位跪在地上,低着头听蔡仲满细细述说。
蔡仲满说完之后,惨然道:“马相,属下自知该死,卑贱之人,不敢烦劳马相动手,属下去了!”说完站起身来,用力咬了咬牙,便向着旁边的柱子冲去。
还没碰到柱子,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把蔡仲满一把拽住。蔡仲满回头一看,正是马璘。
“马相,莫非你要饶我性命?”蔡仲满连声道,眼中现出希冀之色。
“饶你性命?想得倒美!”马璘冷冷一笑,捏住蔡仲满的下巴,只见刀光一闪,半截舌头便掉了出来,动作干净利落。
蔡仲满惨叫一声,嘴里满是鲜血,疼得倒在地上乱滚。马璘快意一笑,沉声道:“老古,老高,你们起来吧!”
高林山脸色苍白道:“将军,我和老古犯了糊涂,被这奸人蒙蔽,我和老古愿意以死谢罪!”
古元钦也不起身,连连点头。
“让你们起来你们就起来,废什么话!”马璘喝道。
两人相互看了看,站起身后都是一脸的愧色。几十岁的人了,居然上了人家这么大的当,死了倒不打紧,还给将军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马璘看着倒在地上的蔡仲满道:“老高,老古,囚禁天子这等事情实在太大,不可传扬出去,这个奸人亦是知情之人,所以我才割了他的舌头。不过你们二人所做之事,并无差错。”
“这奸人虽是波斯寺的人,和你们说的那些却都是实情,天子的确是想要我们流血,也的确有搬走马家作坊的意思。搬走马家作坊我不在乎,可是咱们没有罪错,天子想要咱们流血,这件事情却是不行。你们两个不用想太多,既然是我回来了,这件事情自然是我来处理。”
“将军,我们实在是……”
“好了,不用再说了。你们做事问心无愧,我自然不会怪你们。现在咱们还有事情要做,就不在这里废话了。波斯寺的党羽只怕城内还有,咱们还得把他们全部找出来。”
古元钦和高林山点了点头,看着地上的蔡仲满都是满脸怒色。终究是被这个家伙摆了一道,惹出这么大事来,虽然说将军大人不怪罪,然而他们自己心里却是过不去。
……
蔡仲满在地上不断翻滚,嘴里发出呵呵的声音,猛然抓到一片抽搐的血肉,一看正是自己的舌头。他要撞柱被马璘抓住之后,还以为自己有可能活下去,不料却是这般遭遇,此刻心里也是一片混乱。
这个时候,便听到马璘说了一句“拉出去,给我活剐了!”然后两个人影便靠了过来,一把把他拽起来就走。
手里捏着半块舌头,被两人拽着出了大堂,听到有熟悉的哭声响起,似乎是他的家人,又似乎有几个人扑了过来,却被别的一群人给赶走了。还没来得及细看,便已经出了金满县衙,没过多久便被人绑到了一个木架之上。
围观的人有很多,昏昏沉沉间看不清楚面目,嘴里不停的流血,力气越来越衰弱。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原来是在州衙之外十字街头,看热闹的密密麻麻,最前面的空地上站着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