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是去河中八军教授那些百姓子弟,可年金比之五品京官也是不遑多让,大将军手里还有着不少空白告身,将来未必就不能谋个出身。当然了,胡人女娘也是少不了的……”
平康坊最大的青楼之内,李绾一脸笑容看着一众破落文人,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这等地方在烟花之地中也是最上档次的,到了这等地方也不至于直接拉着女子就去当入幕之宾,还是要讲些格调的。文士们身边都有着美丽温婉的女子陪伴,微醺之时听着李绾的话语,一时间都是有些意动。
“听说那火寻一国,被大将军杀得只剩妇人,后来自河中八军之中分出数千人前往镇守,不知可有此事?”一位三十来岁的文士问道。
李绾笑道:“言过其实了,哪能杀得只剩妇人,当然还留下那些孺子。不过数千年轻汉子前往镇守,火寻移民皆是赐予诸人为奴为仆倒是真的。年轻貌美者作为侍妾,粗陋着作为奴仆,这些都是大将军的意思。毕竟河中八军未曾婚配者中男多女少,要想尽快繁衍,必须得这般行事,那边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人丁。——火寻亦是属于昭武九姓之国,长安城内康居女子甚多,想想她们的样子,就知道那些汉子们是如何享福了。据说基本上不用做什么活,主要就是繁衍丁口,这亦是大将军的意思。”
那文士叹息道:“这可不单是齐人之福了。”
李绾笑道:“王兄年富力强,正是大展宏图之时,以兄任事之能,到了河中何愁不被大将军重用!便是王兄喜爱之事,到了河中也算不得什么,到时候胡姬遍地,莫不要晃花了王兄的眼!”
那文士呵呵一笑,揽了揽怀里的女子笑道:“我去倒是无妨,只怕珠儿到时候伤心。”
他其实心中已然意动,不过这等大事。终究是不容易下决心。碛西已是苦寒之地,河中更是远在天边,长安城花花世界,想要割舍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怀里却是女子温婉一笑:“妾身也听闻碛西乃是丈夫建功立业之地。王君欲要效班定远之志,妾身纵然不舍,又怎敢阻拦?只怕王君见到胡姬明艳,又把珠儿忘了呢。”
众人皆是大笑,有文士大声道:“珠儿虽是女流。可也是明白事理之人,便是王兄来日封侯拜将,也不许忘了珠儿姑娘。”
那王姓文士心中得意,笑道:“正该如此!”
众人说得极为热闹,王姓文士得意间,亦是决定为了封侯走上这一遭,终不能让怀里美人笑话。
李绾向着那女子微笑点头,女子还以微笑。这些女子都是此地花魁般的人物,平日里聚集这么多也不容易,今日李绾也是花了高价钱的。让这些女子旁敲侧击帮着劝这些文士。这些女子大部分都是官家出身,待人接物极为得体,说话也是不露痕迹,不知不觉间,已然是把这些文士蛊惑得热血激荡,恨不能立刻就到河中,去好好做上一番事业。
以往只是为了在士林里宣传自家将军,那时候请的人并无什么讲究,但凡是有点儿文名的都时常是李绾的座上客,而这次开始李绾邀请的。便是有些真本事的人,才学是一方面,至少也能做一些实事。将军准备在葱山以西大展拳脚,这些人正是他所需要的。
觥筹交错间。大部分的文士都表达了愿去河中的意愿,与这些女子的鼓动自然是不无关系。而等到了床底之间,这些女子们还需继续鼓动这些文士去河中建功立业。至于回到家里仔细思量之后还有多少人愿意去,李绾暂时也没去考虑,毕竟河中天高路远,也该让这些人自己考虑清楚。自家将军需要的是愿意在碛西扎下根来的读书人,而不是刚去就要回来的家伙。
一众文士们眼花耳热后,一个个拍着胸脯立下从军河中的誓言,李绾笑着告诉这些人确定去的十日后去安远门外聚齐,然后便当先离席,又去附近另一家青楼迎接另一拨不得意的文士。他也只会在长安城再呆十天,十天之后便会带着文人们一同前往碛西。如今将军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在士林间为将军制造舆论已经是没有必要,而他不过二十出头,亦是建功立业的好年纪,这一次离开了长安,很长一段时间内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汉家文明之中,读书人占据了极为重要的地位,他们看起来或许并没有用,可毕竟在传承着一些东西,而正因为这些东西的传承,华夏才是华夏。这些话,马璘自然不至于和李绾说,对于李绾而言,十日之内召集足够多的读书人一起去碛西,也是一桩颇为紧要的事情,所以这十天之内,他也是有的忙了。
这一天时间之内,他得赶几个青楼的场子,还要去国子监一趟,争取鼓动一些有热血又有用的学生。将军正准备在葱山两侧大展拳脚,在这种时候,人才自然是越多越好。
就在李绾在长安城内忙着喝花酒的时候,马璘的大军正在回归安西的路途之上。
关于碛西和长安方面关系的架构,终于是尘埃落定了,下一步重要的事情,自然就是将心中的计划尽快的付诸实施。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对于即将展开的扩张而言,武力占领反而是最简单的,要想让汉家文明永久笼罩新占领的区域,移民和教化还有混血繁衍反而是更加的重要。移民和混血繁衍的目的,都是为了让汉民在新的区域逐渐占据多数,而若是没有了教化,便是割裂了和大唐的联系,将来出现的便是一个说着中原官话的新的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