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靖市局比想象中更急,江慧如回完电话不到两个小时,就来了一个局党委成员和一个刑侦支队副支队长。
卢继东五十出头,职务跟韩大处长相似,全是“员”,只不过一个是调研员,一个是副巡视员。
这么大年纪,警衔又都是sān_jí警监,韩均不想给人家留下高高在上的印象,一把拉住他要敬礼的手,指着椅子招呼道:“卢局,又不是外人,别这么客气。武支队,你也坐,站着怎么介绍案情。”
“801”名声在外,眼前这位又是副巡视员,武东升不敢怠慢,急忙放下一箱案卷敬礼问好。
“夏主任,卢局的案子我们这边应该有人跟,麻烦你叫他过来一起听介绍。”
夏莫青放下另一个纸箱,摇头道:“处长,这个案子比较特殊,我们这边没人了解情况。”
省内只要发生命案,刑侦局会在第一时间通知“801”,怎么可能没人跟,难道东靖市局没上报。想到这些,韩均不禁微皱起眉头。
这件事确实有些难以启齿,不然卢继东这个局党委成员绝不会亲自来,一脸尴尬地解释道:“韩处长,情况是这样的,去年12月16日,指挥中心接到市民报警,称在靖西区常湾镇一个废弃的化工厂外,发现一群野狗正在撕咬争抢死人胳膊,我们民警赶到现场时狗已经不在了,找几个小时都没找到。
报案人是开车路过那边的一个女司机,她害怕,没敢下车,只看见那是一条成年人胳膊,因为连着手,无确认属于男性还是属于女性。根据她的描述,法医判断胳膊离开身体,或胳膊所有人死亡至少6天以上,不然颜色不会那么深。”
专业的事情要听专业意见,韩均一边示意他稍等,一边抬头道:“小沙,请齐科长和王科长来一下,把谭雁冰、孙大勇和常乐坤也叫来。”
“是。”
两位主任、两位科长和复查科留守人员全部来指挥中心参加会议,肯定是大案子。前几天刚报到,被安排在二科的常乐坤很激动,翻开小本子坐在王思强身边,竖起耳朵生怕听漏掉什么。
该来的人都来了,韩均托着下巴道:“卢局,您继续。”
卢继东把刚才的情况又介绍了一遍,一脸凝重地接着道:“出警民警没找到那群野狗,也没找到那条胳膊,但在野狗撕咬哄抢现场发现一些已腐败的疑似人体组织。人命关天,分局接到汇报后,立即调集警力对现场三公里范围内进行搜寻,同时组织技术人员勘查撕咬哄抢现场,收集生物物证。
搜寻行动进行了近两天,最后在西二环一处市政养护的绿化带边,发现一堆被撕烂的衣服和一些同样腐败的人体组织碎片,从照片上可以看出现场一片狼藉,没头、没躯干、没腿甚至没大块骨骼,只能从撕烂的衣服颜色和质地上看出死者应该是一个女性。”
狗能把一具尸体吃得一点不剩?
韩均感觉有些匪夷所思,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照片,不动声色地问:“报案的那个女司机见到多少只野狗。”
“报案人看到不下于20只,那边属于城乡结合部,市区的流浪狗和农村走失的土狗很多。在西二环行驶的车辆,因为避让野狗发生过十几起交通事故。”
“齐科长,你怎么看?”
这种情况齐兆友也是头一次见,再次看了一眼现场照片,摇头苦笑道:“三五只饿急的野狗想分尸没那么容易,如果数量足够多,或许真有这种可能性。不过野狗有野狗的活动范围,不可能找不到大块骨骼,尤其头骨。”
卢继东更尴尬了,迟疑了一下才低声道:“现场勘查完之后,分局组织警力找了,只找到几条野狗,确实没发现尸块或骨头。由于现场没发现能够证实死者身份的物品,无法确定死者死亡时间,无法确定是他杀还是死于其它什么原因,分局就没上报。”
韩大处长淡淡地问:“快到年底,不能因此影响命案破获率?”
“他们当时应该有这方面考虑,但更多的是什么线索都没有,无从下手,认为侦破难度太大。市局知道这个情况之后,当即成立调查组,相关责任人全部受到处理,分局局长调离原岗位,刑侦副局长停职,政委记大过。”
处理那么多人,事情肯定不止这么简单,韩大处长问:“市局是怎么发现这个情况的?”
卢继东从武东升手上接过一叠照片,忧心忡忡地说:“一个半月前,张河分局110指挥中心接到群众报案称,张河三中西北角一条小河边有人晕倒,看上去像死了。接报后,张河分局南丰派出所民警和120迅速赶到现场,发现倒在河边的是一个40多岁男子,头部有钝器伤,尚有呼吸,立即将其送往市二院抢救。
后续赶到的分局刑警四中队立即展开调查走访和现场勘察,并派干警去医院了解抢救进展,希望伤者醒后能够提供更多情况。遗憾的是,伤者大脑皮层功能严重损害,处于不可逆的深昏迷状态,丧失意识活动,只有皮质下中枢可维持自主呼吸运动和心跳,到现在都没能醒来。”
“植物人?”
“是的,不会用嘴吃饭,四肢不能动,眼睛会动但没意识,吃饭是用针管往胃管里打。医生说醒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奇迹。”
“伤者身份查明了吗?”
“查明了,姓甘,叫甘小龙,今年42岁,是我市长江电器成套有些公司总经理。平时爱好钓鱼,感觉在养殖塘里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