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个贵了。”货郎伸出巴掌,朝着韩芊比了个数:“这个得五十文。”
五十文,对于帝后来说自然不算什么钱,但跟之前那个十文的比起来却等于天价了。而且,看这荷包的面料绣工,比那个十文的也差不了多少啊,于是韩皇后纳闷的问:“这……这个怎么这么贵啊?”
“哎呦少奶奶,您这就不知道了吧?瞧您定然是个富贵人,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呢?这是今年最新的花样子,这呢,是一条龙,当然,皇后娘娘给咱万岁爷绣的那是飞龙,咱们这平民百姓可不能用,这龙呢,没绣眼睛,这龙爪也只有三个,但这神态,体型,可都跟皇后娘娘绣的那个一样哈!这叫富态!象征着国泰民安!据说,佩戴这样的荷包不但能新年好运,您还能求子得子,准能生个大胖小子!”货郎绘声绘色的说完,看了一眼少奶奶旁边那位玉树临风的爷,又笑道:“您这会儿来的早,所以还有这一个,若是再晚一会儿,五十文也没处儿买去喽!”
韩芊忍笑忍的十分难受,忙转过身去捂着嘴巴吃吃的笑。
云硕却回头跟身后的千夜要钱:“拿钱,买了。”
千夜忙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来放在货郎的手里:“我说,你这肥龙荷包还有多少?我们都买了。”
冬去春来,天干物燥。
大云朝边境安稳,政通人和,皇宫里也十分的平安。
唯有一件事情不怎么好,那就是——陛下上火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那天,几个大臣在紫宸殿同陛下议政,这次商议的主要内容是内阁首辅萧大人想要致仕养老,下一任首辅由谁接任的问题,另外就是,内阁七个成员少了一个,下面必须再补一个进来才行,不然有什么重大决策皇上要大家表决态度的时候,双数不好办。
这是两个重要人选的抉择,一个是新任首辅,一个是新晋阁老。
几个人凑在一起,立马分成了三派。每一派都有自己的人选,相争不下。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沉默不语,听着面前的六个大臣吵来吵去,一时间思绪不知飞去了哪里。
然后,吴缈的一声惊叫惊醒了万岁爷也把六个内阁大臣给吓得半死——“陛下!您怎么流血了?!”
“嗯?”皇上茫然的回头看吴缈,觉得鼻孔里痒痒的,不自觉的抬手抹了一把,竟是一手的血,“呃……”
“快传太医!”内阁里最年轻的阁老陆皓然竭嘶底里的号了一嗓子。
外边一片兵荒马乱,没多会儿的工夫,当值太医就拎着医药箱急匆匆的跑进了紫宸殿。
“朕……应该没什么大碍吧?”云硕看着满屋子惶恐不安的众人,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不就是流了点鼻血吗?
“龙体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不妥,这,这都流血了,这还了得?!”陆皓然焦虑的转圈儿。
陆皓然是太子太傅陆机的嫡长子,陆机死后,皇上心怀愧疚,便一直在提拔陆皓然,而陆皓然又跟他爹是一个德行,死心眼儿,迂腐的可以,但也绝对的忠心。皇上这几年一直把他留在内阁掌控礼部的公事,用他的迂腐来监督邵锡兰的圆滑,这些年他倒也出了不少力,让皇上在某些事情上省了不少心。
“陆大人,你消停一点吧,太医不是来了嘛。”旁边的另一位主管监督刑部事务的阁老张闻正十分瞧不上陆皓然这份做派。
“张大人!陛下在你心里到底在什么位置?”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只不过是让你安静一下而已!”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主管工部事务的内阁阁老宁安臣上前跺脚,叹道:“哎呦,我说二位,你们都消停点吧!里面诊脉呢,皇上身体有没有事儿一会儿就知道了。”
说话间,太医已经从里面出来了。
“陛下怎么样?”陆皓然再也不理会旁边的几个人,立刻迎上去焦急的问。
“陛下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火气太旺了。”太医有点犹豫的说道。
“你这什么意思?陛下火气太旺也不至于就流鼻血啊!”陆皓然对这位当值太医的诊断结果并不满意,立刻转身吩咐外边的太监:“去,把卫太医请来!”
“那个……”当值的太医还想要解释什么,却被陆皓然挥手打断,“算了,不用多说了,你下去吧。”
不过是因为陛下年轻气壮龙精虎猛好久没房事了而已,根本没什么大毛病嘛!
值班的太医给了陆皓然一个白眼,拎着医药箱子走了。
陛下病了!流鼻血了!这可是天大的事儿。
没多会儿工夫卫凌沣不但来了,皇后娘娘也来了。
“怎么回事儿啊?”皇后着急麻慌的来到紫宸殿看着皇上面色红润的靠在龙榻上,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这陛下看上去不像有什么事儿啊。
“没事。”云硕自己心里最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了,只是这事儿他虽然是皇帝也不好说出口。
韩芊诧异的看了看旁边的几个大臣,最后目光落吴缈的脸上:“到底怎么回事儿?”
吴缈弓着身子缩了缩,目光落在正在给皇上诊脉的卫凌沣身上,咧嘴道:“呃,那个,奴才也不知道,娘娘,咱们还是听卫太医的吧。”
卫凌沣刚好已经诊完了脉,站起身来朝着皇上和皇后娘娘拱了拱手,面无表情的说道:“陛下龙精虎猛,现在时令又已经转暖,这个……春天到了嘛,娘娘又怀着身孕,所以陛下这身体就有点阴阳失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