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琉璃既然是假受伤,逗留片刻之后两人便起身告辞了。出了琅王府,苏天蔻才忍不住失笑:“凌云哥哥和琉璃这下骗得咱们不轻,不过既然连咱们都上了当,那幕后主谋自然更不会怀疑,说不定很快就会趁热打铁的。”
“嗯。”苏天宁点头,淡淡地笑了笑,“如今凌云和琉璃就怕他们不来,否则他们的计划岂不是无法实施了?”
苏天蔻怔了一下:“计划?”
“是啊!”苏天宁并未察觉到不妥,何况苏天蔻是他的亲妹妹,他根本无需防备,“只要他们再出手,琉璃便可假装被刺,从而避过所有人的耳目去寻找那琉璃球内的惊喜。”
苏天蔻的目光微微一闪,不自觉地轻声说道:“原来这才是她假装受伤的真正目的……”
苏天宁脚步一顿,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怎么,琉璃没告诉你?”
“没有,”苏天蔻笑了笑,满脸不以为意,“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没必要告诉我。不过既然他们都计划好了,我也就不必担心了。”
苏天宁重新举步,却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变得不对了。端木琉璃居然对苏天蔻隐瞒了此事,莫非她对苏天蔻有所怀疑?还是对情敌本能的防备?
如果是后者倒无所谓,如果是前者……
晌午,秦铮正在房中歇息,守门的侍卫突然前来,说有人送了一封信给他。接过那张纸展开一看,他了然地苦笑一声,打开柜子从那些林林总总的瓶子中选了一个青色的小瓷瓶,这才出了房间。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老地方。
所谓的老地方是城中一座名为“品茗阁”的茶楼,上了三楼的雅间,秦铮直接推开最东头那扇房门:“找我什么事?”
面容冷峻的邢子涯搁下茶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明知故问,药带了吗?”
刺客剑上的剧毒厉害无比,虽然他可以配制解药,但却缺了一味药材。若去寻找未免耽误时间,哪比得上拿现成的。
秦铮有些无奈,上前落座之后将瓶子放在了桌子上:“不用谢,请我喝杯茶就好。”
邢子涯又看他一眼,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秦铮受宠若惊,忙伸手去接:“这么好,我还以为你会把茶壶都扔我脸上。”
邢子涯冷笑:“我刚才没想到,我们重新来过。”
说着他突然真的握住了茶壶把,秦铮叹口气,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好,好好!当我没说!”
邢子涯甩开他的手,一把抓起瓶子就要走。秦铮立刻开口:“等一下!子涯,你我各为其主,我不多说什么,但……你还在怪我吗?可不可以原谅我?”
邢子涯回头,笑笑:“可以,除非人死能复生。”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秦铮已经叹了口气:“你这不是难为我吗?何况你应该相信我,那样的人死不足惜……”
回到琰王府,邢子涯立刻动手将解药配制出来,并第一时间送到了楚凌欢的床前:“王爷,解药已配好,快服下吧。”
看了一眼解药,楚凌欢的眼神却有些阴沉,面上倒是不动声色:“子涯,你一直在配制解药?”
邢子涯一怔,迟疑了一下才摇头:“没有,属下方才出去了一趟。”
“哦,怪不得我叫人去找你,你却不在。”楚凌欢笑了笑,“你不是说配制解药需要一天吗?怎么还有空出去?”
知道琰王的忌讳,邢子涯本能地选择了隐瞒:“缺了一味药材,属下便出去找了找,幸亏找到了。”
楚凌欢的目光又阴了几分,笑得反而更加温和:“府中不乏珍稀药材,居然需要到外面去找?什么药材那么难寻啊?你又是从何处找来的?”
邢子涯略感为难,却终于还是不敢说实话:“就是找了一位故人……”
“子涯!你太让我失望了!”楚凌欢终于敛去笑容,厉声呵斥起来,“我视你如心腹,你居然如此欺瞒于我,究竟是何居心?”
邢子涯脸色一变,早已单膝跪地,抱拳请罪:“王爷息怒!属下知罪!请王爷责罚!”
楚凌欢深吸一口气,冷声追问:“你方才到底去见了谁?”
邢子涯抿了抿唇:“秦师兄。”
“师兄?叫得好亲热啊!”楚凌欢冷笑,“你跟秦铮虽师出同门,但不是早就反目成仇了?怎么还去找他?”
邢子涯低着头,隐藏起了满腹心事:“属下去找他绝不是因为私人情分,只是为了拿一味药材,好尽快为王爷配出解药。”
楚凌欢依然冷笑:“你傻吗?我刚刚伤在三皇兄手中,他怎么会你顺利配出解药?巴不得我毒发身亡才是真的!”
“王爷放心,解药绝无问题!”邢子涯皱了皱眉,毫不犹豫地说着,“属下跟秦师……秦铮虽然反目,但他行事一向正得很,就算不愿让属下配出解药,也只会拒绝,而不会拿假药骗属下。”
“哦?”楚凌欢紧紧盯着他,淡淡地说着,“他行事正得很,我行事就旁门左道、歪门邪道,只会耍些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
邢子涯又是一怔,鼻尖已有冷汗渗出:“属下失言,罪该万死!”
楚凌欢意外地沉默了下去,只有眼睛在不停地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许久之后,他突然展颜一笑:“算了,你也不是有心,我不怪罪便是,起来吧。”
“属下不敢。”邢子涯跪着不动,“属下虽然是为了给王爷配制解药,却不该有意欺瞒,请王爷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