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数度的摧残,内圈的内外再次刮起暴乱的飓风。已经越过了内圈城墙的兽潮被风暴推翻、掀飞,打散的凌乱。
狂躁的骚动被火焰点燃,整个世界为之滚烫。
风‘猎猎’作响。
涌动的云露出间隙,微弱的阳光投下来,将帝王龙的影子映在大地上。倏然间,透着近乎神的霸气和威严,以及….冷酷。
轰轰。
扩张的炎爆没有丝毫消停的迹象,朝着内圈伸出推了过去。爆破的冲击如平地上的雪崩,不仅异兽,沿途一切都被冲垮、摧毁,转瞬被夷为废墟。紊乱的能量带着漫天的尘埃和飞舞的石块、杂物,铺天盖地地扑向本就脆弱不堪的城池。
不论有心还是无意,这才是至此最具毁灭性的浩劫!
在末日般的情景面前,半刻前还因望见那血巨人被重创甚至有可能消灭的喜悦荡然无存,恐惧和绝望蔓延至内圈每一个角落。
“跑!”
黄贤歇斯底里的吼声在风火的呼啸中显得那么的无力。好不容易积累的士气一瞬崩溃……事实上,也已不重要了。所有人拼命往回逃,但脚力怎能和风暴相比?在连兽潮都抵不住的几乎等同于天灾的力量面前,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呼隆隆,率先而来的炽热沙尘将首当其冲的军队吞没。
“老鬼!”
眼见黄贤连人带马消失在尘暴中,柳剑两目圆睁,?发在炙风中鼓张。毫不犹豫地跃出去,却又被拽住,拉住了。回头一看,柳渔半跪在地,抱着老人袍摆,脸上沾满了眼泪和灰尘和成的污垢。哭喊声听不见,但女孩就是摇着头,不松手。
嘭。
气浪冲来,淹没了四周。
视线率先被浓尘遮蔽,烫热的气流让人感觉置身于碳烤。柳剑拉起柳渔,跳进一堵破墙后。下个呼吸,尘土和碎屑的瀑流山洪一样‘哗’从街道泄过。柳剑闻到了发?和身上衣物烧着的焦味,下意识地将挣扎的柳渔压住,护在身下。
至少要活着……
柳剑祈求着自己的残老身躯能为孙女争取到一线的生机。这样,也算死得其所了……
风仍在啸。
然而,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错觉,甚至连让人感觉即将要将人烤焦的热量也在慢慢褪去。
爷……
不知又过去了多长时间,耳边听到第一个声音,然后是呼喊,接着就清晰了起来。“爷爷,爷爷……”柳渔哭着摇着老人。模糊的画面变清楚了,柳剑睁睁眼,有些恍惚,摇摇头,表达了自己无碍的意思,但更多的还是茫然和疑惑。
风也渐渐缓了,大块的石块、杂物率先掉落,尘霾砂砾‘唦唦’地下。
怎么回事?
突然有些安静。在柳渔的搀扶下,柳剑蹒跚地从掩体后走出来。狼藉破败的主街上,陆陆续续有人在动。几里外,那匹骠壮的战马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鬓毛烧了小半,身上到处是血和焦痕,但竟然是活了过来,‘嗒嗒’走到一边。
断垣下,名叫黄贤的老将靠着墙,垂头坐着。过了会,他抬手摸摸马头。这一幕让柳剑险些掉下老泪。
呼。
光和热退却,就像是退潮,沿着来路飞快回缩。热浪消散,随着风压逐渐息却,失去动力的石尘纷纷坠下,层层铺叠。
柳渔的胸脯高高隆起,艰难地呼吸着被燃烧得所剩无几的空气。劫后余生的感觉从未有过的强烈,当空白的脑子稍微恢复了些意识,她就像从噩梦中惊醒,庆幸的喜悦和清楚自己身处现实的惊恐的双重心情交织,让她有些神情呆懵。
林脂凝的心情大抵也是这样。
城池那边的天际,仿佛画面回放,扩散的火焰在退缩,场面诡谲。所有人都惊魂未定地,帕娜扶着城墙,微微张嘴。
“玩的真大……”兰廉英的声音传来,有想要打破死寂气氛的揶揄,但却连他自己都觉得语气不对。
“那……”
略略回过神,林脂凝两眸缓缓睁大了。而后,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远方的变化。相对距离较近的城中,方杰带着的一群人更早一步发现了什么。队伍里的佘风、安利格等人目瞪口呆,还处于跑与停的状态中的大部分人被感染,陆续停了下来。
朱判躲在一堆人后,牙齿打着战,探头偷瞄。过了下,他留着油汗的肥脸一抖,呆滞地喃喃自语:“好,好大只火鸡……”
“爷……”
再近一些,柳渔翘着首,已经愣住了。柳剑的呼吸一下窒住:“那是……”
唳!!!
徒然间,鹰般的啼鸣遽然炸开。
众人只觉心魂俱震。毫无征兆的,惊动四方的清脆、凄厉的鸣叫直入灵魄,如醍醐灌顶,涉动心神,使人精神剧振!
蓬一声,金色光芒闪耀,如日升天。
轰爆中心的上空,源源不断被吸收的火焰慢慢地变幻,形成一只巨大的金色火鸟。?颈修长,金炎的羽毛条条绚丽,七彩光芒的尾翎占了百码体长的三分之一,挥洒着火焰的光粒,华美如虹。秀条、美丽,远看就如最优雅的众鸟之王。
“相繇!”
火光爆裂,火鸟迎风展翅。尖长的喙子微张,含怒的娇脆声音就好似传遍到了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你好大的胆子!”
咕噜噜。
黏稠的血红液体冒着泡蠕动、粘合。巨人的身躯融化了小半,头颅也只剩下一半,身下的八条血蛇更是只剩下了半数,蛇一样的身体正在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