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以前的老宅是东城,就是后来卖给了司徒家的那所宅子,可见谢家以前还是很富有的。
后来谢复做了大丞相,一家大小就搬到西城的谢家大宅来了。
只可惜谢复死了之后,谢家就逐渐衰败下来。
若不是有陆瑞兰和宁舒眉这两个有家世的儿媳妇顶着,谢家早就被人从西城挤出去了。
赵俊兴知道他的二舅哥和三舅哥肯定是不愿意收留他们父女的,但是他们确实是谢东义他们的长辈,所以这个过场是一定要走的,不然以后说起来,就是谢东义他们不知礼,越过长辈自作主张,便笑着点头,道:“如果不麻烦的话,当然要见一见二舅哥和三舅哥的。”
赵瑾琦走上前,对谢家人团团行礼,“大表哥、大表嫂,二表哥、二表嫂。”说完顿了顿,好奇问道:“五表哥呢?我以前在家尽听娘夸五表哥了,怎么今天不在家吗?”
陆瑞兰打着哈哈道:“你五表哥有事出远门去了,过几天才回来呢。没事,既然来了就好好住下。快过年了,你想添什么衣裳,都跟大表嫂说。”说着,又把自己和二房的孩子们叫了过来,对他们道:“这是你们的姑祖父和小表姑。”
谢家大房四个孩子,三房三个孩子,一共七个,一起走过来给赵俊兴和赵瑾琦躬身行礼,叫他们:“姑祖父、小表姑。”
“免礼免礼。”赵俊兴忙抬手道,“可惜我们遭了灾,只身赶来京城投亲,没有见面礼,让你们见笑了。”
“姑祖父说哪里话。您和小表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大房的嫡长子谢同运忙说道,很是有礼。
陆瑞兰笑道:“是呢,同运说得对。你们先下去吧。晚上大家一起吃晚饭,给你们姑祖父和表姑姑接风”
赵俊兴和赵瑾琦便安心在谢家住下。
……
时光倏倏,很快十几天过去了。
司徒盈袖在雷州带着司徒晨磊到处玩耍,并没有每天关在房里不问世事。
这一天,她又带着司徒晨磊来到他们司徒家晒盐的那片海边滩涂,站在滩涂附近的小山上,司徒盈袖指着那片海域,笑着对司徒晨磊道:“小磊,你看那边海上有什么不同吗?”
他们每天都来,其实就算有不同,如果不是知道端倪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不料司徒晨磊踮起脚,眺望着远方,认真地道:“那座小岛越来越小了。”
何止越来越小,简直是快沉到水下去了……
司徒盈袖拊掌大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糯米小牙,“想不到小磊这样厉害!”
她的笑声在海天中飘荡,海藻般的长发只松松挽在脑后,在海风飞扬。
这笑声顺着海风一直送到了那座快要沉没的小岛上。
“谁?谁在笑!”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子跳着脚在岛礁上发脾气,“再笑!我挖了他的眼睛!剁了他的舌头!”
“少帮主,不是我们……”他身后几个矮胖的男子畏畏缩缩说道。
“知道不是你们!”那少帮主回头怒斥他们,“我又不是聋子,难道听不出是女人的声音?!”
海上的阳光下,这少帮主金棕色的肌肤光泽闪闪,浓眉大眼,模样儿很是端正,但是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让人不敢直视。
“你们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岛,怎么一天天往下沉?!这样下去,我还怎么烧鸟粪?!那边司徒家搞什么鬼!居然一直不理我们!”少帮主又气又怒,一脚踹飞了一块礁石。
扑通!
那礁石远远地飞出,在空中画了个抛物线,稳稳地落入海底。
他的手下互相看了看,推了一个会说话的人出来,对那少帮主道:“少帮主,其实,司徒家不过是一介商人。他们要软的不吃,咱们就来硬的!何必跟他们玩这些花招?!”
少帮主怒视他一眼,挥舞着手臂道:“你什么意思?!我说了,我们是盐帮,不是黑帮!就知道打打杀杀!难道你们不想做正当生意?!”
“我们想啊!但是也要别人肯给我们做啊!”那手下哀嚎一声,“您看,我们两淮盐帮的盐田太少,挣得钱哪里够养活那么多人?——所以偶尔也打打家,劫劫舍,都是混口饭吃而已。”
“我就不信,我少盐不能领着两淮盐帮的三千兄弟走上正道!”那少帮主极有气势地朝空中挥了挥胳膊,“回去再想法子!”说着,他跳上岛礁附近的小蓬船,回到近岸。
司徒盈袖这几天一直在观察这个两淮盐帮的少主,今日听他一席话,心里有了主意。
“来人,给两淮盐帮的少盐帮主送封信去,请他去雷州的凤点头酒楼赴宴。”司徒盈袖吩咐道。
“是,大小姐。”
……
少盐接到司徒盈袖的请帖,很是豪气地将那帖子扔到一旁,趾高气昂地道:“怎么了?怕了?呵呵,等几天再说吧!”
但是他没能“等几天”,一个晚上过去,他那座岛礁终于全部沉入水底。
司徒盈袖得到消息,双掌一阖,笑道:“棘冠海星真是好样的!”
花了半个月时间,终于把这岛礁吃“塌”了!
……
“少帮主!少帮主!那岛礁……岛礁……全部沉入水底了!”盐帮的帮众屁滚尿流地冲到少盐的卧房里回报。
少盐刚刚起身,闻言立刻冲了出去,跑到海边。
举目望去,只见一片烟波浩渺,海面开阔,一望无垠。
正是清晨日初时分,海上波光粼粼,一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