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摇摇头,拿了玉佩,问:“刚刚那个小孩,你怎么处置的?”
“本来想报官的,可是看他瘦瘦小小,不忍心。给了他一吊钱,教训他下不为例后,打发他走了。”
卫昭冲他笑笑,不再说抢劫的事,反去疑惑刚刚那个姑娘:“那位姑娘是谁家的千金呢?竟然是没见过的。”
“你不认识,我就更不会认识了。”越慎言牵了卫昭的手往人群里走去,“我一向对这些小姐姑娘的不敏感。”
越慎言话音一落,从侧旁就有个人跟饿鹰扑食似地冲他扑过来!
越慎言条件反射地要闪开,可猛然想起卫昭还在身边,赶紧将她护在身后,以身为盾,挡住这一击。
来人扑到越慎言身上,勾住了他的脖子又蹦又跳:“大哥你为什么不等我!又自己偷偷来会卫姐姐!”
越四一说完,太子刘念黑着个脸将她从越慎言身上剥了下来:“大街上的,别这么腻歪!”
“我抱我哥!别人管的着吗?!”
越四冲着刘念扮了个鬼脸,然后过来抱卫昭的手:“卫姐姐,那边有个八仙过海的花灯会~扎得可好看了,咱们去看呀~”
听越四这样一说,卫昭脑补了一下八仙过海的纸人,只觉得碜得慌。
这种等身的纸制手办不都是清明的时候烧给祖先的吗?!怎么就变成观赏性人偶了?!
这……这她卫昭实在是欣赏不来啊!
在卫昭恶寒的时候,越四已经瞧准了时机将她同越慎言一劈为二,半推半拉地勾着卫昭扎人群里去了。
卫昭一怔,回过头来。
越慎言蹙着眉看着她和越四。
一旁的太子眉头已经拧出了个“川”字。
越四恍然不觉,看哪儿人多挤哪儿,十足的一个小八婆。
刘念老大不高兴,昂着头命令越慎言道:“快把你未来媳妇儿扯走!不许在我和小四面前晃悠!”
越慎言无奈地回看太子。
你以为我不想吗?
偏我这个妹妹是属章鱼的,黏上了就不撒手了啊!
————
越慎言一早打的算盘落了空。
两对四人成诡异的队列在人群中艰难地穿行。
然后……撞上了扛着扎着冰糖葫芦的草梆子的越慎行同……谢婉。
卫昭好想扶额。
越四孜孜不倦地给她吐槽:“这是我二哥每年元宵的必备节目——扛冰糖葫芦。算一算,他都扛了快十年了欸!”
卫昭省略号片刻,回答:“真是……有毅力的男孩子啊……”
越四点点头,“咔擦”一口咬碎一颗冰糖葫芦:“这一点遗传我爹,二哥是亲生的。”
说着越四的目光掠过越慎言……
嗯……大哥这样的性格,是不是亲生的,就有待考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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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壮大起来的队伍,卫昭不由得感叹——
六个人,可以凑两桌斗地主了。
刚想完,就看到刘彤揪着吴以方的袖子有说有笑地往这边走。
卫昭嘴角抽抽。
得,够两桌麻将了。
谁知道刘彤往这边一看,毫不犹豫地拉着吴以方掉头走了。
唔……那么还是斗地主吧……
卫昭默默地想。
要不玩个六角棋也成……
就在这时候,街头有人叫了一声“烧判官啦!”,大街就跟沸腾了似的,人们纷纷攘攘地往城东奔去。
卫昭只觉得越四抓着自己的手一空,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人揽到了怀里。
熟悉的气息。
她知道是他。
两眼一抹黑的卫昭由着越慎言将自己带出人群,待她脚步停下时,才发觉她同越慎言已经到了河边。
放河灯的姑娘小伙们已经散去。
徒留一河随着水波荡漾的花灯。
此景一如去年,卫昭略一恍惚,人就被越慎言扶着下到了河堤边上。
卫昭一手牵着越慎言,另一只手上还拿着半串越慎行给的冰糖葫芦。
两人慢慢地沿着河堤,一边慢悠悠地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我还是觉得你二弟喜欢婉儿。”
卫昭看着脚下的路,说。
越慎言不置可否:“那也是他自己的事。”
卫昭“嗯”了一声,从签儿上咬了一颗糖葫芦下来。
“糖葫芦好吃吗?”
越慎言突然问了她一句。
卫昭叼着那粒糖葫芦,转过头来看越慎言,把手上的糖葫芦递到他面前。
街上的灯光远远地照过来,越慎言笼罩在光晕之中,眼似最亮的烛火,熠熠生辉:“我吃半个就好。”
说着,越慎言倾下|身来。
卫昭只觉得唇上一软,“秋”地一下,嘴上叼着的糖葫芦被他咬了半边去。
卫昭的神经冻结住了。
越慎言这也太大胆了吧?!万一被人撞上了怎么办?!
卫昭呆呆地看着越慎言吃完那半颗糖葫芦,都忘记了还有半颗在自己嘴上。
“吃半个也尝不出个味儿……”越慎言呢喃着,突然伸手勾住卫昭的腰将她搂到跟前,再次低头吻落,“这半个也给我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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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卫昭叼着半颗糖葫芦,嘴巴微微张开。
越慎言一吻过来,那半颗糖葫芦就被推进了卫昭的嘴里,越慎言顺势就追了上来。
冰糖的甜味混着山楂的酸味,刺激着卫昭的味蕾。
可是她都感觉不到这份酸甜。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越慎言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