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人着人来请越慎言留下来吃饭。
越慎言一肚子气,实在是没心情同他们卫家人坐一起,便去谢了卫夫人,然后告辞了。
一回到家,越慎言连衣服都没换上,先杀到越夫人屋里去了。
越慎言一进屋,望着越夫人一跪,开门见山道:“娘,你寻个好日子上卫相府说去,年前就迎了昭儿过门来罢!”
越夫人一愣,说:“你糊涂了罢?!卫小姐还未及笄呢!”
“八月她就十三了。虽说京城中人习惯在及笄之后嫁女,但是大周朝律法规定,女儿十三岁即可成婚,娶她也算顺理成章。”越慎言说着顿了顿,“横竖先把人要了过来,我不动她就是!”
越夫人叹息一声,过去扶了大儿子起来:“你啊,素日里看着最是稳重懂事,怎么碰上卫小姐的事就这样的毛毛躁躁了的?”
智商和情商都被狗吃了吗?!
越慎言心中烦闷无处排解,干脆就同母亲说了:“他们卫家事多,还统统给她管!分内之事也就罢了,甚至连她哥嫂的事情,也丢给她!她做事又恨不得样样都尽善尽美,每天忙得跟陀螺似的。她的丫鬟桃夭私下里同我说了,这一个月来,她都是忙到三更天才睡下的……这样下去,伤身伤神,如何使得!”
关于卫昭今天在大佛寺痛得快晕过去的事情,越夫人听下人说了的。
现在看越慎言这样,就知道他是被卫昭这一痛给逼急了。
转身回去在椅子上坐下,越夫人道:“人人都说你的性子不知道随了谁,依我看,你这一条走到底的死脑筋,可不就是你爹那儿来的?!卫小姐辛苦,你寻个人给她分忧不就结了?”
越慎言摇摇头,说:“这个我早跟她提过了。可是他们卫家上下,竟然没有一个能帮得上的人。我别无他法,只能同母亲你说娶她过门了。”
越夫人抱了身旁的波斯猫,白了大儿子一眼:“你愿意娶,也得人家乐意嫁啊!卫夫人就这么个幺女,又是个聪明伶俐的,不将她留到十七八再出阁你就该烧高香了,这会子还去捅马蜂窝想早娶?!做梦都不带这么美的!”
越夫人说的话一下子戳穿了越慎言的心窝子。
看着大儿子一箭穿心的模样,越夫人摸了摸猫儿,再次叹息,问:“能帮忙的,只有卫家人吗?!”
越慎言眉头一跳,若有所悟。
“卫家二少爷不是定了安和郡主的独生女吗?我听说那位小姐办事最是麻利稳妥,且她将来也是要嫁入卫家的,叫她来帮忙,有何不可?”
听到母亲提起柴骄阳,越慎言不假思索地否决了:“到底是还没成亲,不好叫她相帮!”
“有什么大碍?依我看,卫夫人替卫二公子求她,也是想要她以后掌家的,她先过来熟悉熟悉,又有何妨?再者,这事不说出去,谁知道柴小姐去卫家干什么呢,谁那么闲嚼这个事的舌头?!”
越夫人说得如此有理,越慎言竟无言以对。
话是这么说,可是越慎言一点儿也不想这么做。
他都巴不得柴骄阳和卫昭离得远远的,现在要他去给她俩牵桥搭线,怎么可能?!
看越慎言的神色,越夫人就猜到其中必有隐情。
可是儿女的事情,她哪管得了这么多?
又摸了一把猫儿,越夫人说:“建议我已经给出来了,你自己看着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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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越夫人那儿出来,越深又折到越四那儿,将妹妹教育了一通,说卫昭被她累病了,不许她再闹着要吃东西了,赶紧儿同太子和好!
越四头一回看到哥哥发这么大脾气,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盯着越四不情不愿地给太子写了求和信,越慎言这才从妹妹的屋子里回去。
次日一早,越慎言先到马军营告了假,然后就去往卫相府看卫昭。
卫昭这时候还没起来。
越慎言不好进屋扰她,在客厅坐了,问桃夭道:“昨晚上你们小姐可睡得好?”
桃夭愁色重重:“您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小姐就痛得醒了。才吃了一回药,管事妈妈来问她支银子,说是老爷的瓷器窑子又出了什么事。小姐细细问了她,又同她一样一样地算好了钱,才写了牌子让她下去。这一折腾,上半夜又没睡好。下半夜不知怎么的,痛得狠了,呻|吟了一夜……五更天了才勉强睡着。”
说到最后,桃夭忍不住低头拭了拭眼角的泪。
桃夭这话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抓着越慎言的心。
这时候蒹葭端了茶进来,接着说:“不过昨晚上夫人放话了,家里的庶务这一个月里先让二小姐代理,咱们小姐少了一桩心事。可是小小少爷的满月酒同二少爷的婚事二小姐管不来,小姐少不了还要劳累……”
嫡庶有别,卫夫人往日里出去同贵妇们应酬都只带着卫昭,其中的人情来往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同卫昀说明白的,她搞不定也是自然。
能帮得上忙的人只有……只有……
越慎言一咬牙,对蒹葭说:“烦你去二哥那边问问,今日柴小姐可会来府上拜访?”
蒹葭将茶放在越慎言手边,答:“这倒不必去二少爷那边问。一早柴小姐就投了拜帖来,说过一会儿过来探望我们小姐呢。”
柴骄阳此举在越慎言眼中简直就是居心叵测!
三天两头地往昭儿这边跑不去看卫旭,没有鬼他越慎言还不信了!
可纵然如此,越慎言也不得不压下心里的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