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王府,玄朱阁
粉色纱幔之内,半截手臂伸出,一只如玉纤细,正被一块纱布遮住;宫廷御医余彬,半跪在锦榻前,手指搭在那纤细腕间的脉搏上,细细诊脉,渐渐拢紧了眉峰。
幔纱之内,耶律唯与慕容鄢同护在瑶儿身前。
“王爷……”
一刻钟后,幔外传来余彬小心翼翼的轻唤声汊。
“王妃得的什么病?”
耶律唯蹙眉问道,见余彬脸色凝重,唇角嚅动,几番张口都欲言又止,已是觉出瑶儿的病情,定是棘手的很。
“回王爷,王妃得的不是病,而是……”那余彬收了诊脉的手,屈身禀道,抬眸飞快扫了幔内的耶律唯一眼,见他脸色并无异样,才咽下一口口水,颤道:“而是中了毒……朕”
“那还不为她解毒?”耶律唯暴斥,眸中已有不耐。
余彬吓的连忙匍匐在地,惊恐道:“王爷恕罪,卑职无能。卑职只探出王妃中了毒,可,可……不知王妃身中何毒……”
他额头冷汗翻滚,脸上血色全无,显然被耶律唯凌人的气势吓的不轻。
耶律唯一脚垮出,掀开纱幔,狠狠一脚踹在那余彬胸口。余彬咬牙忍着,身子滚出老远。
耶律唯并不觉得出气,凌步而来,脸上青筋暴跳,一把将地上的余彬提起,“那便去把宫中的御医全给本王传来,若治不好王妃,本王要你们全部陪葬!!”
他眸色龟裂,腥红的仿佛滴出血来。此时的他,显然已失了所有的冷静。
将余彬摔在地上,那余彬吓的连魂儿都丢了,药箱也没提,跌跌撞撞地跑出了玄朱阁。
耶律唯看着那狼狈逃窜的背影,眸中的暴戾之息,越渐浓烈!!
连名誉西域的余彬都束手无策,他又该怎么救她?
耶律唯不停踱着步在房内来回走动,蓦然,他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誉南,发告示于天下,将王妃毒发症状细述,若有人可解王妃体内之毒,本王许他万两黄金。”他朝着房外的贴身侍卫,命令道,眼底又漩上了希冀之光。
“是,卑职这便去。”那誉南应一声,已是提着刀,快步离去。
顷刻间,西域王城大街小巷,遍布明皇告示,虽非皇家,却胜过皇榜告示。一时,王城大街小巷沸腾如潮,凡是会点儿医术之人,都拥挤在了唯王府前。
连续三日,为瑶儿请诊之人不下千余,却无一人,能探出瑶儿身中何毒。
耶律唯,怒!!
颁布就第二道王旨:凡入王府,探不出王妃之病者,斩!!
此旨一出,群医大惊,在不敢轻易尝试,一场闹局也便嘎然而止。
耶律唯见榻上的瑶儿,日渐消瘦,气息若有若无,心急如焚。
慕容鄢自三日前便离开王府,不知所踪!!
………………
这一日,耶律唯早朝回来,便一刻不停朝玄朱阁而去。
他的双眸中布满红丝,想来是这几日,为瑶儿体内之毒,忧心而至。
路上,誉南紧步跟在耶律唯身侧,正翻着手中的册子,细细为他解说昨日又请了那些名医为瑶儿医治,凡无功者,一个个勾掉。
那本还殷厚的册子,如今,已然翻到了尾页……
侧边有一下人,正匆匆走来,“王爷,焱国冥贵君求见!”
“让他侯着!”耶律唯不耐烦地挥手,面色疲惫,青渣遍布,已是好几日未打理,显了几分狼狈粗狂之色。
他的声音刚落,耳边倏地就多了一道着黑袍的人影。
“王爷何事心烦?”紫崇冥轻问,眸底有一丝质恼。(.)
耶律唯微愕,给紫崇冥的脸色虽不怎么好看,但该有的客套还是不能少。
“冥贵君,别来无恙!”他冲紫崇冥抱拳客气地道,眸中含了一抹冷光。
“王爷也是……”紫崇冥见阶而下,心里虽知耶律唯心面不一,倒也大度地回了一礼。继而,看着耶律唯暗沉无光的脸色,心底生了好奇,便关怀地问道:“看王爷面色焦虑,是为何事竟如此忧心?”
耶律唯正欲推托过去,可他身后的誉南却抢了先,急诉出口。
“冥贵君有所不知,我家王妃身中奇毒……”
“玄彬,冥贵君远到而来,还不带冥贵君前去玄云阁,稍事休息!!”耶律唯脸色一凝,呵斥一声,眸中对紫崇冥显然有忌讳,还有不屑一顾的轻蔑。
“是,卑职这便带贵君前去玄云阁。”
那誉南自知理亏,又见耶律唯面沉如墨,随即在不敢多嘴。
“贵君请跟在下来……”他伸手做出请的姿势,可紫崇冥却并不领情,反而垮过他,挡在了正欲离去的耶律唯身前。
“王妃若是中毒,让崇冥看看,说不定能帮上些什么!”他轻道,脸上是真诚的笑,眸底却隐了一丝阴辣。
“你?!!”耶律唯眯眸打量着身前一身黑袍的紫崇冥,薄唇间却漩了一丝冷嘲。这男人气质文雅,面如冠玉,眉耸入峰,鼻梁坚毅,一身黑袍裹身,更是将其衬托的越发神秘。
倒真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可……被一个女人‘包’在宫中,岂不是让人很不嗤??
紫崇冥自是看懂了耶律唯眼中的轻蔑,眸中漩过一丝冷笑,他掀唇浅道:“本君,师承毒伢子,虽不说可得其真传,但皮毛到是会些。”
耶律唯一听此话,那本还阴沉的脸,瞬间布了层精光。
“快请。”他捉住紫崇冥的手臂,眸中那里还有一丝轻蔑?只有无尽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