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阴森恐怖的阴间,幽冥地府,竟然有如此优雅的所在。冥心公主的冥心殿,如果放在人间,不亚于那金碧辉煌的皇宫。远远看去,璇台玉榭,宝象珍龛,模仿仙山修建了山水景致,流水潺潺假山娟秀,只可惜流出的水是黑青色,只可惜那璇台玉榭间萦绕的不是仙气,而是黑雾。
这冥心公主若是投胎在凡间定是个妙人儿,怎奈命定为阴间鬼王之女!四时和仙师感慨良多。众人走过一道九拱白玉桥到达冥心殿,恰看到河边有一大片花圃,种植的是那人人忌讳的地狱之花曼珠沙华,朵朵殷红似火,倒也为这凄清的冥心殿增添了一点异样的暖意。
冥心殿上,拂子、香炉、香合一应俱全,两位清丽女鬼舞动着熏香团扇一左一右伺候着冥心公主。公主已换了一套青色薄纱衣端坐在宝座上。
这套青色薄纱衣似是比之前那套七彩霓裳更加通透,那女人极其隐秘的位置若隐若现令人遐想连篇!四时顾忌着圣姑吃醋低着头不敢多看,但还是克制不住用眼角去瞟。缠鬼圣姑冷哼一声,暗骂鬼婆子定是太久没看到男人,如此暴露装嫩!男人都是一副死德行!若是这千年女鬼投怀送抱,就怕四时也是忍不住要fēng_liú一场!
驭鬼仙师难得抓到这么个近距离欣赏冥心公主的机会,双目灼灼发亮,还把自己的头发抓了两把,仿佛在力图凸显自个那玉树临风之气质。
天饱平视着冥心公主,她在活人眼中实则是层吹弹可破的雾气,那绝色脸庞、曼妙身姿无法触摸、无从拥抱,她的双眸饱含忧郁。这偌大的宫殿,除了她和一些伺候的鬼仆,还有宫前盘旋着那些只凶煞秃鹫,还剩什么。
可怜的女人,他的心中发出一声轻叹。
众人走到大殿正中,冥心公主的目光集中在天饱身上,一言未发,似是等他主动开腔。
天饱清清嗓子,朗声道:“冥心公主,我等无意冒犯,冥心仙居我们也走马观花看了一遭,忙着赶路在下就不叨扰了!”
“你们夺了聚鬼盆,意欲何为?犯了律条,又能在我地府逍遥法外走多远?”冥心公主眼神变得凌厉,所言一针见血。四人心中皆是一震。
那仅有指甲大小的聚鬼盆被圣姑藏于缠鬼丝中,且在上面罩了层鬼气遮掩,不曾想还是躲不过冥心公主法眼。
天饱双手作揖道:“聚鬼盆自会在阎罗王那有个交代,无需公主操心,叨扰!我等就此别过!”他已在这地府呆了很久,噬山的兄弟们肯定急坏了,小洁不知焦急成啥样,哪能在这陪着孤苦公主聊天解闷?耗不起。
“且慢!”冥心公主微怒,这少年竟敢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顿时黑气满面:“本宫未曾同意你往哪走!”
“公主,不放我等,有何事要做?”天饱双目如电,毫不畏惧地直视她。
“那个,噬山可曾—有人托你带个信物?”冥心公主这句话说到后面语调突然软了下来。
“信物?”天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若不是带信物给我,你等怎知那通往幽冥地府的秘径!”冥心公主双目噙泪,声音微微颤抖,那么多年前,那时还没有什么青铜巨鼎,那只是噬山的一个小洞穴,却是她打开幸福的唯一窗口。
天饱、四时、驭鬼仙师都是满脸困惑不解,唯有缠鬼圣姑毫无惊诧,叹息一声,发出惊人一语:“天饱,把你脖颈上的黑金细绳解下给公主看看,是否就是她想要的那根信物。”
“黑金细绳?”天饱心想这黑金绳本也不属于他,乃是神铲留下的《论法》书中所藏,看着圣姑毋庸置疑的眼神,便将挂着启天密钥的黑金细绳解了下来,递给公主,又将启天密钥小心地放在怀中。
看着黑金细绳,冥心公主眼神顿时激扬起来,冰唇轻启,吹出一口阴气,黑晶细绳悬于她面前,翻滚一圈后,居然缓缓展开,变成了宽约两尺、长约三尺的黑色帛书!
她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天饱们面前降下一个金玉屏风,自己躲在屏风后如获至宝地捧着黑色帛书反复打量。
看完帛书,收起屏风,她的目光已然走过四季,冰寒忧郁一扫而空,满眼都是春意盎然!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言语间陡然热情了起来!
“天饱,我修书一封你交与转轮王,将这聚鬼盆原样奉还,便可免去你等灭掉贪欲鬼霸按律所处的刑罚!”
天饱听到冥心公主这么说,踌躇道:“这聚鬼盆中有我师父火圣他们的魂魄,我想让阎王放了他们早日往生!”
冥心公主将黑色帛书精心收于袖内,拭了拭眼角:“你倒是个心善的孩子。可惜天有天条地有地律,岂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我看你胸腔大开,阳气被极寒所噬,要活命须尽快重返阳世!你可知轻重?”说罢挥手在一片黑色树叶上画了几下。
天饱不再多做解释,接过冥心公主吹来的黑色树叶放入怀中,谢过她。
冥心公主却冲天饱招招手:“你再走近来一些,将这衣裳脱了!”
四时和驭鬼仙师都猥琐地相视而笑,缠鬼圣姑惊讶地看着会发生何等惊天动地的事情。
天饱坦坦荡荡地走过去,将圣姑帮他遮掩胸腔伤口的披风解了下来,又将上衣脱去。
冥心公主轻轻用手抚摸着他的胸口,看到天饱鲜红的整颗心脏几乎都裸露在外,从宝座胖的案几上拿出一个长条形银盒,内有纯白药膏,弄出些许涂抹在天饱伤口周围,又轻轻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