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叶泽的宋时安听着她爸和她姑一番对话,实在有点听不下去,整间屋子里气氛都被他们给撑得沉沉郁郁:“诶,哪有那么沉重,没男人有孩子还有财有才华,良辰姑姑完全就是人生赢家的样板,干嘛一直叹气,失败者才叹气呢。”
要不是宋希在,宋时安都想向宋良辰取经,怎么才能达到这样理想的状态。结果明明是理想状态的宋良辰却凝重沉郁得很,她真觉得压根没必要,现在这样多好,她心里羡慕得要命呢。
“也是,单身皆贵族。”宋希说着一把将宋时安怀里的叶泽抢过来,轻捏一下一到他怀里就没笑脸的叶泽嫩豆腐一样的下巴,说:“我和小安不多住,以免查到你这里来,毕竟叶峋肯定已经对我们这边的亲戚门清。”
“好。”
这边是计已成,心已定,叶峋那边是谋未歇,心还乱。
且不说叶峋怎么着,只说被赋予重要使命的小孟助理,小助理最近万万分心塞,因为他有种自己其实已经错过大好时机,失去找到正确答案的最佳机会的感觉。不过,他半点不敢透出来,他怕万一叶大总裁知道,会生生把他撕成碎片,然后再一片一片喂狗。只是也不能一直装聋作哑,纸总有包不住火的时候,如果他沉默到底,到时一定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不如主动交待呢。
但一想到要站到叶峋面前去,承认错误,小孟助理就腿软。最后小孟助理把事情跟何大助悄悄说了,何大助看着小孟助理良久,好几次都想给小孟助理跪下。居然敢瞒着这天大的事,真是年少天真不知死活,看小孟助理一个劲缩脖子,努力压低存在感,何大助只能给他点一排蜡:“你还是赶紧去自首吧,越早说越有可能生还。去吧,我在外边听着,如果情况不对,我进去把你搭出来。”
小孟助理瑟瑟地走进去。到叶峋桌前连站近点都不敢,又紧张又苦逼地把事情说完,居然没有预想中那劈头盖脸的狂风暴雨。孟助理抬头小心翼翼地看向叶峋,只见叶峋脸色沉沉,但叶峋最近脸色一直这样。反而显得情绪很正常。就在小孟助理内心用设想着各种叶大总裁收拾他的方法时,叶峋却只挥挥手叫他“滚。”
比起天打雷劈来,这声“滚”简直是天籁,小孟助理二话不说“滚”出办公室。在他身后,是叶峋低沉幽长的声音:“再有下次,准备去岛上种地吧。”
小孟助理:……
所以说,总裁在某些神鬼莫测的时候还是很温良的,就是概率低了点。这让小孟助理不由得想,难道八卦在他不知道什么时间,不知道什么地点的情况下有了新进展。
事实上。并不是这样。叶峋之所以轻飘飘放过小孟助理,是最近小孟助理用得还算顺手,虽然偶尔骨骼清奇了点。而且,叶峋已经得出一个结论,宋希知道宋良辰下落,确定这一点后,叶峋反倒不是那么着急了。
当然所谓的不急是在他不停自我劝诫的情况下,比如现在他就握拳自己叮嘱自己:“千万不能急,越急越留不下人,得给她点时间。让她缓一缓。该做的事也还没做,太仓促安排,会露痕迹,叫她看出来还不如不做。”
叶峋说完看一眼办公桌右上角。那里放着电子相框,相框里宋良辰和叶泽还有他们在一起时的照片轮流不停地播放。经过这些天孜孜不倦地细细“欣赏”,叶峋看到了宋良辰很少笑,也看到了她并不开怀。就算谁也不告诉他,叶峋心里也清楚,爱应是令人幸福。令人愉悦的情感,如果一点幸福感愉悦感都没有,那么想好好过一辈子就必需作出改变。
再听一遍叶泽喊妈妈爸爸的声音,以及宋良辰那几声清脆的笑,叶峋躁动的心很快趋于平稳。虽然叶峋仍然不确定要怎么用言行表达对宋良辰的执着与深爱,但,至少他现在明白了,不是他以前那样的方式。
“心理咨询师告诉我应收起大部分,因为太过痴癫,偏执若狂到令人害怕,并不是人人都能接受这样不留余地,没有喘息空间的情感。可是良辰,我已经收起太多,若不收着,我早已做出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的行径来。再少……少到哪一步,少到什么程度?”花大价钱请来的心理咨询师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照他的形容能令宋良辰心安的情感,应该是细水清流一般不浓烈却长久的脉脉温情。
柔和,缱绻,温暖,开阔,像深秋,色彩浓烈,但天高云旷。
叶峋始终不能理解,深爱一个人方式,要怎么才能用深季来形容。叶峋想来想去,能想到的也只有……郑景云,但他很快把郑景云抛开,现在先解决他自身的问题,然后再去解决郑景云的问题。于是叶峋找了宋良辰格外夸奖过的陈昭阳,陈昭阳对此的反应是“啊,像深秋一样的方式爱人?你那咨询师确定不是来骗钱的”。
咨询师:明明说过很多,他就记得这几句,怪我?
“他们本身就是这样的人,我不是,良辰,难道你要我假装成另外一个人来爱你?”
不,叶峋做不到,因为他确定自己能假装一时,假装不了一世。只能假装一时还不如不假装,半道上露出真面目来,再把人吓跑就真的别想再找回来了。
看着宋良辰难得的一张笑容灿烂的照片,叶峋忽然有了点眉目:“或者,并不是这个问题。”
咨询师如果在场,听到一定会用力点头,终于从那什么深秋的形容里转出来了。重点是——叶总裁,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