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书)楼(,)  王托子呢,大先生关照过了,叫他教芳儿。^^^^王托子这会儿坐在大堂里,正陪着几个古董收藏者谈话。

芳儿是从当铺后面进来的,他走到后面办公室门口,敲门,没人应,推门,门开了,里面没人在,芳儿朝门里跨进一步,心里立即有了感觉,将来王托子不来这儿上班,吉府有可能让自己做当铺里的大师傅,仗着是新姑爷,这间办公室可就是自己的工作场所了,嘿,神气,想到这儿,芳儿退出去,拉上门,往前面走去。芳儿走在长廊里,心情特别高兴,他仍然全身心沉浸在刚才的幻想中。

芳儿走进柜台,小厮们向他打招呼,有的叫他“新姑爷”,有的叫他“芳哥”。叫新姑爷的小厮,他们的嗓音特别大,在大堂里坐着的几个古董收藏者听得清清楚楚,王托子耳背,但不知怎么的,也听清楚了,而且王托子对这个称呼很敏感。客人们都站起来,朝芳儿笑,朝芳儿点头,是新姑爷哪,有一个客人说,是吉府里的新姑爷哪。王托子没了退路,他也站起来,朝柜台里的芳儿笑,但细看,又好像不是那回事儿,王托子只是在对着柜台里某个地方点头微笑,他没对着芳儿笑,王托子听见小厮们叫芳儿为“新姑爷”,他对此太敏感了。

芳儿走出柜台,走向大堂。芳儿走出来,是为了去和王托子打招呼,因为王托子是老师,自己要向他学本事。王托子这回真的是耳背了,芳儿叫了他几次“大师傅”,他都没反应,最后一次他听见了,但他听错了,他把“大师傅”听成了“大尸布”。王托子转身问客人,什么叫大尸布?客人中一人说,是裹死人的布,在古代,古人有时候会用丝绸或粗麻布来裹住死人尸体,这从出土实物中可以看到,这裹尸布也是文物哪,而且稀少,因为布容易腐烂,如果能从坟墓里掘到古人的裹尸布,也是很大的收获。/,什么呀?我是叫他“大师傅”,没叫“大尸布”。是这样,是这样,裹尸布很珍贵,王托子说。是这样,是这样,他没叫你“大尸布”,只叫你“大师傅”,客人之一说。完全不一样,芳儿想,不想王托子老得连别人说话都听不清了,今后跟他学本事,肯定十分吃力。王托子再来一遍,说,古代的裹尸布是十分稀有,不容易得到,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新姑爷为什么要叫我“大尸布”呢?这可怎么说的?王托子东瞧西瞧,说话声音很低。是这样,是这样,他叫你“大师傅”,客人之一说。又叫我“大尸布”,你也这样叫我,王托子这次声音大了。芳儿没法子,只得对王托子赔笑脸。客人们走了,他们几个走出大堂,有一人说,那个芳儿真是吉府里的姑爷吗?另外一人说,是假的,其实是府里的一个小厮,又没办手续,又没举行婚礼,就成了姑爷,孩子倒已出生了,吉府里的大小姑爷都是这样,都是假的。其他客人闻言,全哑然失声,一会儿,大家又突然大笑起来,说,行。

王托子现在是单独与芳儿在一起。王托子带着芳儿走进库房,库房门被打开时,一股陈旧冲鼻的气息打在人脸上,王托子摁亮灯,然后再往里走,越往里走,放置各类货物的木头架子越多,越密集。这间库房,芳儿以前常来,但后来有好长时间没进来了,库里别的变化没有,只是在沿墙或在库房中间空地上,背靠背摆着的木头架子增加了不少,这也给库房添加了内部的幽暗程度,因为高大的木头架子把库外日光都挡在了外面。/,气派。气派个屁,只有气,一股发霉的气,王托子说,这次王托子的听觉非常好,可能是库内空间小,容易听清。完了,王托子说,起先他是想在脑子里说“完了”,在脑子里想的事,不小心,从嘴里说了出来,照你现在的样子,学?学个屁。嘿,这句不行,不中听,但这话是王托子说的,要跟他学,不中听也没办法,芳儿眨着眼,尽量用眼白对着王托子,嘴上不说难听的话,我认真学,芳儿说,我认真学。白眼翻得彻底,露出的面积非常大,用白眼来表示对王托子的不满。气派个屁,只有气,没有派,照你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以前呢,王托子说完――其实是唠叨完――就走到一件东西面前,这是老过的酒壶,唐朝的东西,你好好看看,以后在柜台上,若有人拿了相同的东西来卖,就可以收下。芳儿问,叫什么名儿?唐铜镏金摩羯纹酒壶,王托子告诉芳儿。什么叫糖铜?东西是不是甜的?芳儿不解。什么甜不甜的,想吃糖,这儿可没有,是唐朝的唐,王托子暗骂,蠢货。用糖做的朝代,是吗?芳儿也暗骂,蠢货。不是,跟你这个小孩说不清楚,这么说吧,就是李唐城的唐。李唐城?芳儿不翻白眼,他有点明白了,干吗不这样说呢?这李唐城我懂,哎,大师傅,为什么叫李唐城?这次王托子听得清楚,芳儿叫自己“大师傅”,不是“大尸布”,这李唐城也跟唐朝有关系,唐朝的皇帝姓李,他们创建了唐朝,连姓带朝代,就叫李唐城。什么叫创建?王托子听芳儿提这个,骂道,为什么要说“创建”呢?说“做出来”不就行了?王托子是在骂自己。对呵,大师傅,是做出了李唐城,姓李的人做出了李唐城。这件东西以前见过,当时二先生把它放在办公室里。王托子不听这个,说,以后见到相同的,就收,王托子在心里可不这样想,蠢货,如今在当铺柜台上哪能收到这类东西?介绍完这件古董


状态提示:231--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