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自己的听谁说的?郭托子问。王托子说,是大先生那天亲口说的。那么我问你,大先生写的么名字?没名,王托子说,而且说得十分响亮,因为王托子认为,一部半天,结果连一个名字都没有,这事就奇怪了,所以他说话会如此响亮,王托子说,更好玩的是,他自己没给字,但对于潘小纯写的《四脂四壶》,却自说自话,硬要替人家改名字。大先生想改成什么呢?众人都感到好奇。就改一个字,把“脂”改成“旨”,叫《四旨四壶》。为什么要这样改呢?王托子说,大先生也说不出什么大的道理来,他只是低着头,声音也低,说,以前有一个皇帝说了四条圣旨,这“四旨”就是指皇帝说的四条圣旨。是哪个皇帝?不知道。是哪四条圣旨?不知道,是哪个皇帝,是哪几条圣旨,这些事儿,我真不知道,大先生也没说,他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我看大先生是不知道,天底下皇帝多了去了,皇帝说的话更是像粪坑里的蛆,又多又臭,还尽是些废话,这皇帝是谁?圣旨是什么?大先生可能都不知道。那么大先生起个什么?劲呢?都不知道,还想替人家修改书名,这不是在犯病吗?是呵。真是的,平日里我们都把大先生当先生来看,把大先生当有学问的人来看,闹了半天,他什么都不懂。就是,以后不拿他当人来看待了。本来么,府里两位先生都是孬种,孩子都和彩主儿生了,但正式的丈夫名份倒没有。本来这两人就是畜生,不是人。说大先生能写几个字,但哪里有我们的女主子彩主儿写得好?王托子说,你们说这话也不对,“我们的女主子”,你们就甘心做彩主儿的奴才?季托子说,我们宁愿做彩主儿的奴才,做她的一条狗,也不愿认府里两位先生是先生。郭托子也说,还是彩主儿好,只是她不让我同她上床睡觉,不然我也与她生个小孩出来玩玩。你滚吧,大家都骂郭托子,彩主儿会要你这么一个老头?做你的美梦去吧,彩主儿真要换男人的话,她不会找一个年轻人?像芳儿这样的。众人说笑,但芳儿心里有鬼,脸上立即泛起了红。你们老是潘小纯潘小纯说着,但潘小纯是谁呵?他是我们这儿的人吗?这是冯托子在说。郭托子接过话,说,我也老是听你们说潘小纯潘小纯,潘小纯是我们李唐城里的人吗?芳儿知道一些潘小纯的事。王托子知道得最多,但他也是听大先生说的。这会儿王托子清清嗓子,集中脑力(酒喝多了,头脑昏昏沉沉的,所以要当心),说,你们知道《金瓶梅》吗?看过,但不太清楚,众人回答,回答过后,众人像是说好了,都喝了一口酒。潘小纯从小就研读《金瓶梅》,王托子说,他从小立下誓言,要写一部现代版的《金瓶梅》,潘小纯写的《四脂四壶》,可能就是他所说的现代版的《金瓶梅》。众人哗然。冯托子说,你拉倒吧,潘小纯能写《金瓶梅》?这个狗东西,也是一个很假的人,没什么大的志向,文化也差,没见过大世面。王托子问冯托子,你认识潘小纯?没有,冯托子说,潘小纯刚才不是也在这儿吗?也在这儿?他是很像一个影子,他是借了别人的身体外貌,出现在这儿的。你见到了?你见到了?不是很清楚。这不是白说吗?混蛋。王托子说,潘小纯这个人是不是这儿的人,是不是李唐城里的人,这点不清楚,说不好,但他真想弄一部新版《金瓶梅》出来,他最近正在写的《四脂四壶》,据他自己说,就想力争写成新版《金瓶梅》,但实际效果怎样?这就不好说了。狗屁,一个在李唐城里土生土长的傻男人,也能写出新版《金瓶梅》?他是在放狗屁吧?谁说潘小纯是李唐城里的人?李唐城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地方,李唐城里的人也是实实在在的人,而潘小纯,像刚才谁说的,是借了别人的身体外貌来到这儿的,所以潘小纯是一个很虚的人。狗屁。潘小纯能写出《金瓶梅》?谁能相信?也只有大先生这个傻瓜,见了潘小纯的《四脂四壶》,会放弃自己的写作,傻瓜。不是的,在潘小纯的书里,在大先生已经放弃的书里,在这两样……叫什么来着?叫两样东西,但他们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两人写出来的书也不会是什么好书,在这两部书里都出现了毅司令,重复了,但大先生又没有潘小纯重复得好。什么呀?越说越离谱了,本来还像一个人,说到潘小纯,说到大先生,本来像人,现在也变得不像人了,该死。该死。这几个人都给我滚开。什么呀?说到“这几个人”,就不是在说潘小纯和大先生了,乱说。说“这几个人”,你分明是在说我们几个托子呵,娘的?起来,越说越乱,自己说起了自己。是自己骂自己。滚。喝酒吧,别说潘小纯、大先生了,喝酒,喝酒。王托子关于潘小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别的托子鲠了个半死,王托子等了一会儿,慢慢说,反正大先生见到潘小纯的《四脂四壶》,就放弃了自己的,这事做得对,但大先生自告奋勇,要替潘小纯改字,这事就做得太可笑了,猪头三才会这么做。芳儿突然说,谁帮谁改名字了?自己的名字是父母起的,谁也改不了。什么呀?你芳儿真的是只会武的,不会文的,我们说潘小纯的事儿说到现在,人人都听懂了,就你还没听懂。反正潘小纯写《四脂四壶》,大先生写自己的两件事应该互不影响。对,这话说得对,众人一致夸王托子。郭托子还是那股劲,说,我不管怎样,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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