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后,老过也知道了顾福礼的事儿,他越想越不是滋味,便跑到彩主儿那儿,跟彩主儿说了这事儿。彩主儿是这样对老过说的,你来我这儿,你来我这儿,你来我这儿,你为什么要来我这儿?老过一愣,我来是为了告诉彩主儿,顾福礼现在发大了,居然得了清东陵西太后身上的衣服,他倒行,断了手臂,也发了财,我和芳儿可苦了。彩主儿说,你说这些话,你说这些话,你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呢?老过又是一愣,他在心里骂,娘的?起来,这个老女人断了我们四人的手臂,自己得了威风,可事儿到今天,我老过最是吃亏,顾福礼、骆花断了手臂,发了大财,芳儿断了手臂后,却弄成了网拳,是全新的拳路,而我呢?狗屁没得到,老过想到这儿,哭了起来,后来又想起死去的算芭、洪响,哭声就更大了。彩主儿吼道,给我滚。老过慢慢走出红墙院子,朝门房走去,走到一半,听见后面黄斤喊,二先生,慢走,给你银元,黄斤追上来,往老过手里塞了十个银元,老过望着手里的银元,又大哭起来,说,这就是一条手臂,一条手臂呵。

又过几天,黄斤分别去了门房和小佛堂,通知老过、芳儿,有空到李唐城某某街去拿五十个银元,都是你们自己的银元,快去拿。老过有点不信,他听黄斤说,是彩主儿吩咐的,老过怕彩主儿在拿人开玩笑,某某街是什么地方?不认识,但总得去一次。

那天下午,老过找到某某街上的某某门牌号那儿,见是一家古董店,正迷惑着,突然看见骆花领着芳儿从店堂后面的屋子里走出来,老过没来得及喊,又见顾福礼也走了出来,三人的态度都十分热情,三人站在店堂里的形象也很特别,三人都缺了右边的手臂,老过喊了一声,骆花忙招手,二先生,来,进店堂里来,给你银元,老过进去,得了银元,这事有趣了,四个断了右手臂的人站在一起……这幅画是由彩主儿画出来的,是彩主儿逼迫发了财的顾福礼、骆花拿一百个银元出来,给老过、芳儿,不拿的话,就让两人进警察局,罪名是倒卖东陵文物,是彩主儿让四个断了手臂的人同时出现在这爿小小的古董店里,想想真有一点深意,可这四人自己却不知道这事儿所暗示的内容是什么。

老过、芳儿得了银元,高兴得不得了,两人买了酒、菜,到小佛堂院子里来吃,在吃之前,芳儿又给老过表演了一遍他的网拳,这次芳儿的网拳打得厉害,而且动了身子,移了脚步,所过之处,东西不是被毁,被击成碎块,就是它们的表面温度升得奇高,连颜色都有所改变,变成棕红色,老过连连叫好,芳儿,你这只小瘟?,到底是年纪轻,想干什么事,都能干成,你现在的网拳已经不比火烤掌差了,少有,真是少有,娘的?起来。在喝酒时,老过对芳儿很殷勤,老过是想让芳儿把网拳传授给自己。再看芳儿这酒喝的,脸上一半颜色通红,另一半却仍是老样子,显得白白灰灰,没有血气之色,这可能是因为缺了一条手臂的原因,因为没手臂的那边脸没受到喝酒的影响,而另一边脸早已经是红霞满天,红得透了皮肉了。但也不对,老过就不是这样,老过两边脸都红,所以老过说,这跟缺手臂没关系,老过认为这是芳儿练了网拳的结果。不管了,芳儿说,指着石桌,不管了,你要学,就教你,那骚女人要不要学?要学的话,我也教。老过知道芳儿说的是彩主儿,你先让她断了手臂,然后再教网拳,老过知道芳儿教自己是真,教彩主儿是在开玩笑。断她手臂?芳儿笑着说,我要挖了她的儿,不把她下面那个东西弄掉,二先生呵,你和我有苦头吃了,她那儿骚水一下来,就痒,就难熬,就要找我们,二先生,她为什么把顾福礼、骆花赶出府去?不把我俩赶出去?就是因为看中了我俩的床上功夫能抚平她,大先生可是不行,不行,下面长了一只棉花?,哈哈哈,假男人,大先生呵大先生,我看你死了算了,活着也是丢男人的脸,她也幸亏有我俩在,不然她的日子还能过吗?没我俩,还会有别人的,老过说。不能够,二先生,这事儿不能让她办成,要是换了别人,你和我两个没手臂的男人还能得了她的欢心?没了,要是那样的话,你和我就得滚出吉府去。老过从石凳上跳起来,照着芳儿的网拳架势,摆了几个动作。这时正好有微风吹过,上面树叶落下来几片,芳儿就叫,成了,树上有叶子被功力击到,掉了下来,成了,原来二先生也是练网拳的材料。老过收了势,坐下,是呵,是块材料,都是缺手臂的人,都是缺手臂的人。缺,缺,缺个?呵?喝酒,喝酒,要是真缺了下面的大?,彩主儿还会要我们吗?缺了?,还能有什么用?她的骚劲一上来,拿什么东西往她那里面塞?就是,嘿,瞧这块鸡子,吃了,当它是那个骚女人,当它是她,吃了,吃,吃,哈哈哈,站起来,你站起来,你怎么还不站起来?说谁呢?这时在小佛堂门口出现一个小厮的身影,老过见了,高声喊,你说谁呢?你要喝几口酒,就过来,不喝,就滚蛋。芳儿朝小厮招手,叫他进来。小厮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就走了进来。芳儿用自己的杯子让小厮喝酒。小厮抬头看芳儿,笑了笑,把酒一饮而尽,小厮把杯子放在石桌上,轻轻说,再来一杯。芳儿给他倒上酒,但拿起杯子,自己先喝光,然后再倒一杯,递给小厮。小厮还是笑,举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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