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老过都不得机荡单,因为大先生正在书房里潜心读书,研究“清谈”到底会不会误国。老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几次来到饷婵矗见大先生都在书房里,便只好灰溜溜回到自己院子里闷坐,实在难受,就练“龙蛇过”,碗被摸碎了一大片。丫环起身扫地,清理地面,这个丫环现在与老过是真心要好,地扫得再累,也无怨言,她甚至还盼着老过真能在府里得势,可以纳她做小。
一直到一星期以后,老过才乘没人,进入了书房,他把书房门关死,转身去书橱内翻找,没一会儿,想想不对,这门被关死了,一旦有人要进书房,见门被人从里面关死了,等门打开,见是自己在书房里,而不是大先生在书房里,这就容易让人生疑,大先生是知道书房里藏有抗日传单的,接下来的后果便会不妙,于是老过又把门打开,让门虚掩着,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可以从敞开的门缝里预先听见人走来的脚步声,虽然府里人多数都穿软底布鞋,要听见脚步声,也要听觉好,老过把门打开一条缝,又返身去书橱前,翻找传单,书橱很大,占了整整一面墙,中间分出几格,上下左右都分格,老过挨一挨二找过去,没有,从左到右找,真没有,真没找到,已经找了一段时间,中间要是有人突然走进书房里来,这可是要吃不消的,想到这儿,老过开始心慌,越心慌,手上越乱,被翻找过的书籍都乱了,不能让书籍变乱,不能留下被人翻找过的痕迹,不然大先生是要发现的,一旦被发现,一切的一切都白操劳了,老过现在又把乱了的书籍整理好,这又花费了一些时间,老过想,这回就算了,被翻找过的几格,里面没有传单,这回算了,以后得空再来翻找其它几格地方,现在先离开,这时从门缝里传来两个丫环的说话声,老过这会儿要出书房也不能,他在书房里急得直打转,还好,两个丫环走了,没人了,老过认为这是天赐良机,快溜,他拉门,拉开一点点,用一只眼睛朝外面看,没人,便急闪出门,走出了书房,老过走得急,没走几步,就出了大先生住的院子,停,停,我这是干吗呢?不是要找大先生的抗日证据吗?怕什么呢?现在书房里正好没有人,这是一个好机会,是真正的天赐良机,老过又想到了“天赐良机”,一会儿功夫,他感到自己已经得了两次这样的良机,回去,只要书房里没人,就进去找,不要怕,老过鬼使神差,又回头走进了大先生的院子,见书房里仍然没人,又进了书房,又开始在书橱内翻找传单,老过只有一条手臂一只手,这一条手臂一只手找起东西来就显得比较困难,找,找,上面全找遍了,没有,去中间部份找,没有,去书橱最底下找,也没有,老过突然失望了,医生寄存在这儿的传单呢?莫非不在书房里藏着,被大先生转移了?莫非被人取走了,已经不在吉府了?这样的话,要干的“大事”便彻底黄了,大先生没有罪证,让郝之芙他们怎么将大先生抓进牢里去?老过太失望了,他一边整理着被翻乱的书籍,一边拿眼去望书房其它地方,书橱内的书籍被整理好了,准备离开书房……老过突然发现在书橱顶上有一只用布包着的包裹,老过太敏感了,那里面会不会有传单?那要是有的话,大先生他也太大胆了,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搁在书橱顶上,不管它,老过把布包裹取下来,打开,见里面杂七杂八放着许多纸张,不管,抽一张出来,拿在手里,再弄好布包裹,放到书橱顶上,急急忙忙走出书房,老过也没多看一眼纸上写的是什么内容,就跑到伪军大院,去找郝之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