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太子!”
张明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政治素养还是叫他迅速的缓过神来,提袍在周承辉面前跪了,“臣”
“都起来吧,孤得康王世子相救,为了不引人注意,随着世子潜入京里,刚才先去将父皇救了出来,”周承辉并没有立即追究面前这些大臣的罪过,反正日子长着呢,有的是功夫慢慢查,“还有宁武侯权执中,奉恩伯府,薛郎中府,这些都一并查抄了吧,若不是这些人,父皇又哪里会病到如此程度?”
“辉哥儿,辉哥儿你回来啦,”直到这个时候,郑太后才算真的相信真的是孙子回来了,而且救了自己跟皇上,“我的孙子啊,你可回来啦,呜……”
郑太后活了几十岁,还是头一次吃如此大的亏,短短两天功夫,她几乎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儿,原本乌黑的头发居然花白一片,此刻也不顾形象,紧紧抱着周承辉失声痛哭。
“是,皇祖母,是不孝的孙儿回来了,是孙儿回来的晚了,才叫父皇跟皇祖母受了这许多委屈,”周承辉将郑太后交到宫人手里,起身向郑太后跪下,“还请皇祖母责罚,”
“回来就好,太好了,快起来,你父皇怎么样了?”郑太后劫后余生,哪里还有心情去怪罪周承辉,一把将他拉起来道。
“父皇,”提到灵佑帝,周承辉一脸忧然,“因为被逆贼囚禁,父皇又有病,刚才太医已经过去了,孙儿过来的时候,父皇还没有醒过来呢,不哪皇祖母先过去看一看,这里的事就交给孙儿来办?”
现在周琛被抓住了,对郑太后来说,满天云彩都散了,她看了看一个个木立的朝臣,冷哼一声,“祖母听你的安排,不过,这些人,没几个好东西,一个个看着周琛那逆贼逼迫哀家这个老妇,哀家看他们要么是私下早就跟逆贼有了勾搭,想挣拥立之功呢,要么就是蛇鼠两端的小人,你是太子,要好好的查一查,绝不能再将这样的人留在朝廷里!”
郑太后的一番言辞,将金銮殿上一众朝臣骂的个个面红耳赤,周承辉也不拦着她,仍郑太后骂痛快了,才着人送了郑太后往乾清宫探望灵佑帝去了。
送走了郑太后,周承辉也没有再在皇极殿多留,而是将查案的事全权交给了魏国公跟几位阁老,他看着强做镇定的张明冀,心道这也是个人才了,“张相,如今父皇病重,又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这朝中还得靠张相来掌舵了,希望张相不要辜负了父皇的期望。”
这个时候张明冀再不忠心就真成了木头了,连忙恭声应了,心里也打定主意要顺势将顾家一锅端了,幸好从顾培正为昌子谋太子位不遂开始,张明冀就开始逐步跟顾党拉开关系,想来真抄了顾家,张家也不会牵扯的太深。
而一旁的秦逢时则已经心如擂鼓了,他背着周承辉做了多少事,现在想来,只怕周承辉比他自己还清楚呢,只怕这一回,他是在劫难逃了。
“秦相?”周承辉看着面色惨白的秦逢时,轻笑一声,“秦相这些日子十分活跃,双要帮着父皇出谋划策,又要联络馨和宫,还要帮着未央宫教导二皇弟,不如就先回去歇着吧,等父皇病好了,再进宫来跟父皇讨论政务吧。”
这是直接免了自己的官职?秦逢时眼前一黑,险些晕死过去,他寒窗苦读十数载才得了功名,又守了周璨七八年的冷灶,才终于进了内阁掌了权柄,可惜大志未酬就这么被一撸到底?“太子……”
周承辉已经没有功夫再跟秦逢时废话了,“若是秦先生有什么委屈之处,只管跟魏国公去说,相信他很愿意听一听的,”
说罢一甩袍角,扬长而去。
从搬到贾氏的庄子上之后,虽然在两宫跟贾氏跟前勉强维持着平静,可是杨骄的心却如油煎一般,庄子早早就安排了“佃户”在往香山的必经之路边“耕作”,每半个时辰便会有消息传回来,而京城里也有消息传来,杨骄跟太皇太后她们在隔天也听说了昌王入宫的消息。
从那之后,不止杨骄,连太皇太后跟梅皇后也坐不住了,杨骄担心太皇太后上了年纪坚持不住,同云嬷嬷和梅皇后一道儿劝了太皇太后回内室歇了,自己则叫青杏搬了把椅子坐在二门处的树荫下给周承辉做中衣。
这样,如果有什么消息,她能早一点知道。
周承辉赶到小院儿的时候,就看到杨骄正对着绣架出神,他挥手示意贾氏不要惊扰了她,轻轻推门而入。
“可是有消息了?”听到门响,杨骄霍然起身,正迎上周承辉含笑的脸,高悬的心轰然落地,整个人一软,倒在了周承辉怀里。
杨骄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她看到烛火上双眼紧闭倚阑而眠的周承辉,没有出声喊他,这几个月,他一定累坏了,居然连坐着,都能睡过去。
数月的风霜叫周承辉从一个锦绣堆里长大的天之骄子,成长成了坚毅果敢的男人,杨骄抚着胸口,努力叫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
“你醒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杨骄一动,周承辉便醒过来了,以为她有什么不舒服,“我帮你传太医,”
“太医?”杨骄转头四望,“这不是嫂子的庄子么?”
周承辉认真的端详杨骄的气色,“是杨太太的庄子,你晕过去了,母后担心你的身子,便吩咐等你好些了咱们再回宫。”
“这怎么行?”听到太皇太后跟梅皇后因为她的原因滞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