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羊扯了一下嘴角,没精打采地笑笑。
阿十好奇地问:“姑娘,这是怎么了?”她看着满地的纸屑。
爱羊叹口气,半晌才答道:“我也不知该写些什么。”
阿十并不理解这种情绪,只是不屑地撇撇嘴:“那有什么难的,你只要把你心里想说的写出来就是了,瞧你愁的那样!”
爱羊无奈笑笑,正是因为不知道写些什么,所以才犯愁。分隔了这么久,又很长时间没有联系,她似乎对那个远在战场上的男人感到陌生了。
但是他的眉眼又那么清晰地在她脑海里闪现,英俊冷煞,一个气势非凡的少年将军。她的心又突然悲哀起来。
她提起笔,简单写了一封信,便封起来,交给阿十。
阿十讶异地挑了挑眉:“这就成了?都写的什么呀?有没有特别煽情的?”她脸上了露出了坏笑,拿着信封翻来覆去地看。
爱羊直接说道:“如果好奇的话,你直接打开看就行了。”
阿十撇撇嘴,不信:“真的?”
爱羊懒得理她,起身进了内室,留下阿十心里跟挠痒痒似的,既想看又不敢真的打开,想了想,她还是老实地把信揣到怀里,出去了。
爱羊听到阿十出去的脚步声,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想到沐婉的一切,想到君易清为她所做的一切,这是她很久都没有想过的了,她一直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些令人烦心的事,但是今日它们都毫无声息地钻到了她的脑海中。
继而她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她到底是谁的女儿?为什么谭容玉会那样说?似乎就连欧阳澜也知道当日的一切,但是为什么没有告诉过自己?
她们还知道些什么?当日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爹爹与君易清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要任由自己去死?
这似乎是一个个纠结着的谜团,就如她的重生一样,让她困惑不安。
没多久,就有人禀告说公主府派的人到了。
爱羊整理了一下衣衫。前去迎接。
前来的是一个面容威严、不苟言笑的中年嬷嬷,据说是玉阳公主府的管事,权力很大。
她简单询问了一下当日的情形。又到埋着艾引草草根的地方看了看,便告辞了。
这样简单的调查方式让李府一干人都一头雾水。不知玉阳公主想做什么。
按理说她既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应承了爱羊,就该做出一副重视的样子来,但却不是如此。
爱羊也不知玉阳的心思,但是她下决心一定要让杨姨娘从素月斋里出来,不再过那种如同囚犯一样的生活。
她与晚上的时候又去见了大老爷。
阿十很不同意,认为她是自取其辱,尤其是在下午的事发生后。大老爷正生她把李府家事捅到公主那里的气,可后者却不在意,在书童的带领下去了大老爷的书房。
阿十紧跟着她,丝毫不离开半步。她害怕大老爷一生气就像上次那样。再给爱羊一个狠狠的耳光。
爱羊制止了她,她想单独与大老爷谈谈。
阿十拗不过,又气又急,只得饷嫣着里面的动静。
其实这次见面比阿十想的要平静一些。
爱羊进去的时候,大老爷正在练着大字。全神贯注,对于进来的女儿看都没看一眼。
爱羊只静静地等着。
好半晌,等大老爷放下笔时,爱羊才蹲了个福:“女儿爱羊见过大老爷。”
大老爷淡淡嗯了一声:“听说你要见我?”
爱羊笑笑,主动上前把毛巾递给大老爷擦手。那熟练的动作就好像她天天都做一样:“有事要和老爷说。”
大老爷不动声色地接过,暗暗打量着她。
自上次在芜菁院门口的那次,他已经很久没有平心静气地看过这个女儿了。
不能否认,她与杨氏长得很像,至少有五分相似,让人一见就知她们是母女。爱羊虽生得好,眉眼精致,气质fēng_liú孱弱,但是其母杨氏更比她美上数倍,而那种高贵飒爽的气质更是爱羊不能比的。
爱羊与自己一点也不像。
每每想到这里,他的心底就有一种被背叛的刺痛涌上来,尽管当时他知道杨氏不是闺阁女子,早就与林二公子有了夫妻之实,但他控制不住被她吸引,从而强占了她。可没想到的是杨氏的脾气竟然这般倔强,不,是偏激暴烈,一点也没有女子的温柔恭顺。他渐渐不耐烦了,又舍不得那样一个美人胚子,便忍耐着,可没想到不久就传来她怀孕的喜讯,当时自己膝下只有一女,闻之高兴异常,甚至还暗下决心,如果杨氏能为自己生下一男半女,他就不再追究她那些伤人的话与偏激的行为,好好过日子。
他为此兴奋了一段时间,可好景不长,爱羊早产了,又与自己并不相像,胡氏吹了吹枕头风,他便相信爱羊是林二公子的女儿。他为此愤怒生气,厌恶不守妇道的杨氏,更加厌恶这个代表着耻辱的女儿,自她出生后他就没怎么见过。
胡氏私下里的那些手段他多少也听闻过,可没在意。
这样的女儿他巴不得死了才好,可是……
他的思绪忽然顿了顿,想到那日爱羊说的杨氏年前怀孕、又被迫流产的事,这个当真是他的儿子了!
他可以确定,但就这样没了。
其实他不是太相信李爱羊的说法,她不是自己的血脉,又有世子爷的鼎力相助,就算编造一些事情也无可厚非。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