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济城下,心浮气躁的卞喜渐渐缓过神来,适才一些被忽略的细节渐渐浮上心头。。
其一,为何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临济本地的官员‘露’面,难道李贤真的控制了局势?几个时辰之前东莱军还在城外,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其二,角弓的‘射’程不过五六十步,即便是军用的制式长弓也顶多能够‘射’出**十步,为何李贤麾下的长弓‘射’程如此之远?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冷静下来的卞喜猛然发现,自己对李贤竟然一无所知。
丝丝冷汗从额头滑落,卞喜知道自己犯了个错误,他轻敌了。
除却知道李贤麾下有五千兵马之外,卞喜连李贤长得啥模样,麾下有几员大将全都无从知晓。
之前还是太过大意了,听到李贤的消息,卞喜的理智完全被愤怒淹没了,他只想杀了李贤,为卞南报仇。
那时候,卞喜想当然地认为,只要自己麾下大军抵达,李贤必定不堪一击。
五千官军而已,怎么可能抵得住自家麾下的一万‘精’锐?
要知道,击杀兖州刺史刘岱的时候,卞喜也只不过用了三万兵马。
哪曾想,一路紧追不舍,却还是让李贤躲进了临济城。
“大头领,要不要小的去劫掠几个村庄,裹挟些流民?”
攻城的时候,流民在前,‘精’锐在后,这是黄巾军克敌制胜的不二法宝,不过,卞喜还对临济本地的官员报有一定的幻想,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把事情做绝。
“不可,等到大队人马到齐之后再说吧”
“大头领,难不成你还指望临济守军自己开‘门’不成?这不明摆着吗?临济守军早已经跟李贤穿一条‘裤’子了,他们是不会信我们的!”
卞喜大怒,“住口,我还用不到你来教训,攻城攻城!就算后军来齐,我们麾下也不过一万人马,你知道城内有多少守军?光是李贤就有五千人马,若是算上临济郡兵,起码在七千开外,不想办法,只靠蛮力,那只会落入李贤的圈套!”
被卞喜一顿喝斥,贼将不敢再言,只是那份不甘的神情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兴许是知道自己语气重了些,卞喜又道:“好了,如果城内官军真的油盐不进,明日你便去找些百姓过来吧”。
找百姓?怎么找?还不是烧杀劫掠那一套?
听到卞喜终于松口,贼将大喜,他欢快地唱喏道:“大头领英明!”
“狗屁,吩咐下去,衣不卸甲,刀不离身,要谨防李贤出城偷袭”
“大头领你就瞧好吧,咱们这千把老兄弟什么阵仗没见过?今日不怕他李贤不来,他若是来了,非把他头颅拧下来给您老人家当夜壶不可”
“快滚,莫要贫嘴,卞六,你随我到处走走”
“喏!”
卞喜总归是长了记‘性’,不愿意再轻易涉险。
临济城有三个城‘门’,卞喜带着部众围着城池转了一圈儿,除了一处城墙稍矮些之外,其他地方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疏漏。
即便是那处稍矮些的城墙,没有云梯之类的辅助措施,等闲军卒想要攀登上城,无疑是痴人说梦。
兜了一圈,卞喜顿时心中有数,他明白,若是强攻临济城,起码得裹挟一万名乡民才可以成事。
数量少了,压根起不到效果。
回转之后,卞喜叹了口气,隐秘地下了一个命令。
接令的贼将大喜,一蹦三尺高:“大头领,你终于想明白了,咱们是贼呀,玩什么官军的把戏!”
卞喜颇为恼怒:“噤声,记着,不要着急把他们带到这里,随时听候我的消息”。
“我明白,大头领,您就瞧好吧”
“好了去吧,事情做的漂亮些,不要留什么尾巴”
“哈哈,别的事情你信不过我,这事情你就尽管放心吧,如果出了纰漏,我提头来见”
“快滚”
“喏!”
夜‘色’降临的时候,城外燃起了星星点灯的篝火。
城头上,李贤望着贼营,不无期待地问道:“先生,如果我这时开‘门’夜袭,不知胜算几何?”
徐庶立在李贤身旁,嘴里道:“适才探马来报,卞喜的主力还在十里开外,如果使君想旗开得胜,今夜就是最好的机会!”
“也罢,我估‘摸’着贼军不可能连夜行军,那就今夜子时吧”
“来的必定是卞喜‘精’锐,使君要谨防他们狗急跳墙”
“我晓得”
贼营当中,卞喜彻夜难免,营外虽然设好了简易的工事,又有近百人到处巡弋,可他总是感觉到一股莫名的不安。
怎么会这样?后军的大队人马就在十里开外,明日就可相会,到底哪里有不妥当的地方?
难不成,李贤还敢夜袭不成?
卞喜一惊而起,是了,如果他是李贤,一定不会放过今夜这等机会。
两家人马在白日间已经撕破了脸,早已经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想到这里,卞喜急忙披甲出帐。
此时,已经是深夜子时。
呼啸的风中,卞喜隐约间听到了沉闷的脚步声。
等等,这时候怎么会有脚步声?
卞喜从贼多年,早已经养成了极高的警惕‘性’。
听到异响,卞喜当即往城‘门’初望去。
那里依旧黑‘洞’‘洞’的,看不出什么东西,可卞喜却不敢大意,“来人呐,快把弟兄们唤起来,官军要来了”。
咆哮姐,卞喜暗自悔恨,自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