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据险而守也就罢了,迫于压力,广陵守军说不定还能坚守一段时间,可谁能够想到城墙竟然坍塌了一处,那巨大的轰鸣声好像天公发怒,难道说,李贤懂得御雷之术?
徐州兵马抵达之前,广陵守军便觉得心中忐忑。
怪只怪李贤常胜将军的名头太响亮了,就连笮融治下的广陵都不能免俗,与之敌对,难免心中揣揣。
笮融被擒也好,起码守军不用再去厮杀了,只要弃械投降,想必徐州兵马也不会作出杀俘的事情。
一个时辰之后,徐州军彻底接管了广陵城防。
府库、府衙完好无损,守军来不及纵火破坏,徐州军便蜂拥而至。
事发突然,笮融的家人老小都在城中,他们连同金银细软一道都被徐州军严加看管起来。
战‘乱’期间,曾有青皮无赖上街劫掠,对此,徐州军痛下杀手,抓到一个杀一个,绝不手软。
血淋淋的杀戮震慑了宵小,使得‘鸡’鸣狗盗之辈不敢轻出巢‘穴’。
广陵守军廖六躲在家中,瑟瑟发抖。
年迈的老父追问廖六:“小六子,你不在城头厮杀,怎么跑回家了?”
廖六浑身颤抖:“爹,徐州李贤太过厉害,太守已经被抓了,横行界面的净街虎也死了,儿子还想‘侍’奉您老人家,这便逃了回来”。
“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爹,你觉得徐州兵马会不会杀上‘门’来?”
老者捻须思虑,半晌之后方才说道:“我儿虽是守军,可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如果那李贤真像传言中的那样,他便不会与你一般计较”。
廖六瞪大了眼睛,不无期待地说道:“爹,我听说李贤很是仁义,比太守仗义多了,你说他夺了广陵,会把徐州那一套带到这里来吗?”
“你是说取消人头税?”
“不错,我听说徐州的东西便宜的很,百姓路不拾遗,家家富足,如果我们也能过上那样的日子便好了”
“且看吧,我倒是听说徐州的水车很是便利,若是能够引到广陵来,今年的收成便有了着落”
廖六正待多言,外头忽然传来一阵锣响。
廖氏父子四目相对,俱是屏神静气。
“铛铛铛,李使君有令,广陵城笮融罪大恶极,已经被捉拿归案,官府只诛首恶,不问余罪,广陵百姓只要安分守己,徐州官军便不会雨你们为难”
“铛铛铛,官府悬赏,有‘交’出守军衣盔、军械者,赏钱一贯,藏匿者,一经发现,必不轻饶”
廖六看了看手中的长刀,又‘摸’了‘摸’身上的皮甲,苦着脸说道:“爹,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去领那一贯赏钱呀?”
廖六勃然‘色’变:“爹,你就不怕我羊入虎口?”
“‘混’蛋玩意儿,徐州军倘若真想杀我们,还用借口?”
“万一他们不认账怎么办?”
“怕什么!我陪你去,隔壁张五是不是也回家了?你喊他一起去,多喊几个人,不怕他不认账”
廖六有了主心骨,连连应诺。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廖六便纠集十余个同伴往州府而来。
浩浩‘荡’‘荡’的几十名青壮突然出现,徐州军马如临大敌。
负责巡视此处的军卒不敢怠慢,第一时间通知了自家军校。
“噔噔噔”,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没多久,近百名军卒便将廖六等人团团围住。
弓弦响动声中,一员军将大声喝问:“站住,你们想干什么?”
廖六哭丧着脸,嘴里道:“军爷,我们是去领赏的!”
“领赏?”
廖六的老父这时候站出身来,“不错,家中的不孝子之前是广陵守军,贵军破城之际,这小子逃回家中,原本打算闭‘门’不出,等过了风头再考虑其他,可却又听人呼喊,说只要‘交’出军械、甲胄,便可领钱一贯,敢问军爷,可有此事?”
那军将是臧霸麾下将领,他听罢前因后果之后,微微颌首,道:“不错,正有此事,我家使君言出必践,说有赏钱,那便不会少了你们一文!”
廖六松了口气,道:“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军将笑道:“当然可以,不过,为了防止误会,我让十名军卒跟着你们,可好?”
“好,求之不得”
有了十名军卒的监视看押,廖六一行人很快便来到州府‘门’口。
此时,‘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队,多是逃窜的广陵守军,他们听说‘交’出甲胄便有赏钱,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前来碰碰运气。
李贤风评极好,入城之后,军纪严明的徐州军马也为其增加了不少印象分,正是如此,逃回家中的广陵守军才敢出‘门’领赏。
没过多久,廖六领了银钱,成功折返。
回去的路上,廖六的同伴张五忽然咬紧牙关,道:“我不要这钱了,我要加入徐州军!”
说罢,张五毅然回身反顾。
廖六与同伴面面相觑,徐州军待遇颇丰,能够加入其中自然是极好的,可适才并未听说徐州军要招军呀?
万一冲撞了官军,那又该如何是好?
一时犹豫,廖六终归是错过了这次机会。
此时,李贤正与陈宫打马并行。
陈宫环顾四周,街面上人迹罕至,间或有巡逻的军卒出现,除此之外,并无人烟。
“笮融不得人心,使君只要略施手段便可尽收广陵人心”
李贤微微颌首:“公台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