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河道是个麻烦事,受损严重的战船一触即溃,如果不小心,很有可能搭上性命。(
幸好,水面以上可供燃烧的部分已经燃烧殆尽,否则的话,单是处理火船这一难题便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如今,甘宁身先士卒,水性最好,力气最大的水手尽数下水,他们齐心合力,努力清初杂物。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蒙冲已经可以通过了,可是,巨大的战船依旧无法通过。
对面,厮杀正酣,甘宁再也无法忍耐,“传令下去,蒙冲冲击,与江东军近战!”
“喏!”
没有战船,意味着蒙冲缺少中远程兵力的掩护,一旦江东军聚集全力狙击,极有可能损失惨重。
不过,如今的江东军要集中大半的精力来对付蔡中,这便给了甘宁可趁之机。
当第一艘蒙冲顺流而下的时候,韩当便有所察觉,“戒备,上游敌军来袭,弓手准备!”
“射!”
顺风抛射,江东军的射程远超百步。
“嗡嗡嗡”,一时之间,箭如雨下。
蒙冲船体狭长,外表蒙有生牛皮,箭矢落到牛皮上,难得寸进。
军卒躲在船厢内,安全性极佳。
船只的两厢开凿了窗口,前后左右各有弩窗、矛穴。
一旦近战,军卒便可以从弩窗射出弩箭,从矛穴刺出长矛。
狭长的船体很难被流矢击中,他们在水手的操控下,机动性极强。
在汉代,蒙冲一直是冲突敌船的主力。
甘宁没有待在楼船上,他与蒙冲一道冲向了敌舰。
接舷战,更考验军卒的勇武。
狭路相逢勇者胜,险恶的交战环境对军卒的战机要求极高。
一直以来,江东军都以水军冠绝天下。
然而,当甘宁的水军冲到近前,与江东军厮杀作一处的时候,韩当才猛然发现,一山还有一山高。
周瑜咬牙切齿,“锦帆贼果然名不虚传”。‘
甘宁可是在水上混饭吃的,近战搏杀那是拿手好戏,如今,一展身手,当即让人大开眼界。
之前,江东军对付蔡中一路人马尚且吃力,如今,甘宁破开水道,夹击而来,江东军便有些慌乱了。
甘宁的船队越来越多,不断有蒙冲加入战团,而江东军的船只却越打越少。
韩当已经有些慌乱了,“大都督,情况不妙呀”。
周瑜板着脸,道:“事已至此,唯有死战”。
韩当一脸羞愧,重重颌首。
周瑜说的没错,江东军已经陷入重围,唯有死战方有一线生机,若是一心逃窜,反倒有可能全军尽墨。
只是,好端端的一场战事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刚开始,周瑜的火船计大功告成,韩当还觉得颇为解气,可是,半个时辰的功夫不到,战局便逆转了。
大起大落之下,江东军卒都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事已至此,军卒无力抉择,只能鏖战到底。
这一战,从午时一直占到夕阳西下。
当甘宁的楼船加入战团的时候,战事终于结束了。
是役,青州军以自身伤亡三千人的代价,全歼江东水军,俘虏战船二十艘,蒙冲五十艘,另有小船近百艘,若不是危急关头敌将韩当、周瑜换乘小船逃离,说不定甘宁还能博得一个阵斩大将的战果。
江面上,俱是战船的残骸,双方军卒的残肢断臂。
虽然获胜,不过,却也是一场惨胜,若非甘宁及时破开水道,仅凭蔡中一人,无论如何也难以获胜,
当然了,如果不是蔡中的船队及时出现,江东军紧追不舍之下,说不定广陵水军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报,大将军,我军大获全胜,敌军仅周瑜、韩当逃窜,余者皆降”
李贤露出一丝喜色,道:“善,蔡中、甘宁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李典、陈到俱是眉开眼笑,“恭喜大将军,自此以后,我青州水军独霸天下矣!”
李贤微微颌首,道:“传我军令,大犒三军,还有,吩咐甘宁、蔡中,让他二人多多搜寻江面,水中军卒,不分敌我,一概救出,不得有误”。
“喏!”
此役过后,水军定然损失惨重,若能从降卒当中吸收一部分,这对于水军战力的恢复极为重要。
这一战,当甘宁与蔡中合力夹击的时候,李贤便知道,战事的结束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接下来,青州军是要渡河南下的,不然的话,李贤无法向手下交待。
只是,先攻庐江还是先攻会稽?
李贤有些犹疑不定。
孙权毕竟是孙尚香的兄长,虽说此番开战,错在孙权,可是,骨肉之情不可分割,孙尚香会不会伤心欲绝?
此时,一名军卒策马狂奔而来,“大将军,下邳来信”。
李贤皱起眉头,展开信件。
信是孙尚香写的,她已经起身前往江东,试图说服孙权休战。
写这封信的时候,周瑜还没有发动这次进攻,那时,江东军磨刀霍霍,倒也是个威胁。
只是,谁也没想到,一日的功夫,李贤便大获全胜,全歼江东水军。
孙尚香的出发点是好的,她还在信中说,无论双方谁胜谁败,她都不会责怪,只是恳求李贤,若是青州军兵临城下,无论如何也要给孙权一条活路。
李贤松了口气,他当然不会逼死孙权。
孙氏三代,已经经营了几十年,如果他逼死孙权,势必会影响江东的安宁。
历史上,杯酒释兵权的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