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专‘门’干这个的,你放心。多w. 。这种污垢不好去除,只是因为时间太久了,其实只是紧密贴在釉面上,根本沒有破坏釉面。我这种独‘门’配方,只能溶解污垢,对釉面毫无损伤的。”黑胖老板耐心解释道。
等候的时候,黑胖老板还递上了两杯茶。
“谢谢。”唐易沒喝茶,但是对这黑胖老板的印象登时提升了几分。本來这黑胖的形象不佳,但是话说得周到,人又细心,很快扭转了形象的影响。
“永乐青‘花’压手杯,你能从市场里淘到这样的东西,不简单哪。”黑胖老板笑道。
唐易一惊。他惊的不是这黑胖老板的眼力,而是既然知道是永乐青‘花’压手杯,居然只收两百块。“噢,我随便买來的,也不敢确定真假。”
黑胖老板十足的生意人头脑,听话听音,立即就明白了,“你就是一百块钱买來的,这样的污垢,我也照收两百块。做生意不能坏了行里的规矩,我只看污垢的情况收费,不管物件值不值钱。”
“哈哈哈哈。”唐易忍不住笑了起來,“老板你这生意做得地道。”
聊着聊着,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此时,再看压手杯的杯心,污垢似乎从黑‘色’变成了褐‘色’,成了粘糊糊的一块。黑胖老板找來一块软布,又沾上了汽油,用力擦拭起來,果然,黏糊糊的一块被擦掉了。
黑胖老板正在‘操’作,唐易只是看到了杯心的青‘花’图案,沒有看清具体内容,索‘性’等着他处理完。黑胖老板又找來一把软‘毛’刷子,蘸着一种类似洗洁‘精’的东西把杯子整体刷了一遍,最后又用清水冲刷干净,擦干了,这才把杯子放到了柜台上,示意唐易拿走。
这处理之后,不仅杯心的污垢沒了,杯子整体上也变得异常干净,光泽和神韵全出來了。
太漂亮了。
釉面油亮莹润,青‘花’‘色’调深而翠,杯型古朴敦厚,整体完美无缺。
杯心的青‘花’图案,是双狮滚球,球中有四个很小但很清晰的青‘花’篆字:永乐年制。
唐易虽然两眼放光,但并沒有把玩不停,毕竟这是在别人店里,他拿起杯子,放进了锦盒。
正要合上盖子,黑胖老板突然有些惊讶地说了一句:“不对啊。”
“哪里不对,”唐易一愣,沒有合上盖子,但是手却把住锦盒,看向黑胖老板。
“沒有,沒有,想别的事儿呢。”黑胖老板仿佛突然回过神儿來,连连摆手道。
唐易心想,这定是一时沒忍住,但是又觉得自己不该多嘴。他对黑胖老板印象不错,接着笑道:“老板,有话就说,沒事儿,我看你也是个行家,咱们探讨一下嘛。”
老板想了想,指着杯心的双狮滚球说道:“我所知道的永乐青‘花’压手杯,杯心的图案都是鸳鸯卧莲,从來沒听说过双狮滚球。”
典型的实践派。
古玩一行,最忌纸上谈兵,按图索骥,有些人看了几本书,看了几期电视节目,就跃跃‘欲’试想到市场里试试水,那指定是不会有什么收获的。
但是,还有这么一小撮人,他们可能文化程度不高,甚至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但是却长期在市场里和古玩打‘交’道,凭的全是经验。他们上手过的东西很多,基本上只要经历过的东西,就不会出问題。
这就是典型的实践派。这样的人,最大的问題就是,有些书本里记述的,或者稍微偏儿点的东西,他们就拿不定主意了。
理论和实践结合,在哪一行都很重要。
唐易有心和他多聊两句,“老板,鸳鸯卧莲,确实是永乐青‘花’压手杯的一个典型款式。不过,后來万历年间出现了大量压手杯的仿制品,杯心都是鸳鸯卧莲图案,你怎么区分呢,”
“这个好说,青‘花’‘色’料有差别,落款篆字也有细微不同。”黑胖老板明白,这小伙子是个不折不扣的行家,这句话看似在问,其实接下來就要解答他的疑‘惑’了。
“老板果然是高手。鸳鸯卧莲款式的永乐青‘花’压手杯,确实比较多见。而双狮滚球,在民间几乎沒有出现过,但是故宫里有啊。”唐易笑道,“压手杯是永乐时期御窑厂新创制的新款,双狮滚球早期比较多。”
“啊,”黑胖老板微微惊讶了一声。
唐易继续说道,“清代顺治年间,有个进士叫谷应泰,他算是明末生人,此人博览群书,熟读史料,他写过一本书,叫《博物要览》,里面提到:中心画有双狮滚球,此为上品,鸳鸯心者次之。”
“受教了,受教了。”黑胖老板喜不自胜,他从來沒有有听过这样的出处,连连拱手道。
“客气了。不打扰你做生意了,我这就告辞。”唐易收起盒子,拿好,起身告辞。
“这两百块钱,无论如何不能收你的了。”黑胖老板将唐易给的两百块钱又递了回來。
林娉婷噗嗤一声笑了出來,打趣道:“好啊,原來书中自有黄金屋是这个意思。”
唐易也笑了起來,“别,别,你开‘门’做生意,我只是随口说了两句。实不相瞒,我也是开店的,你这样,就沒法愉快地玩耍了。”
说完,唐易急忙向店外走去。
“常來坐坐。”黑胖老板跟到‘门’口,唐易也沒要钱,他不由大声说道。
出了‘门’,唐易四下打望一下,沒有发现寸头,便对林娉婷说道:“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