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域圣环在确定是你爷爷带出来的之前,你先拿着吧,如果真是他带出来的,我就徇一回私,这也算你祖传的东西了。如果不是,再说。”蒋英年的情绪又出现了波动。
这个回答让唐易心里安定了很多。明睁大眼地说出徇私,对蒋英年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并不是很容易做到的。他和唐展云的情分不是一般的深。唐展云对他来说,亦师亦友,而且失踪事件,或多或少也是为了救他。
“把月华隐雷弄到征集办,这件事儿我做不到。现在能从河野治手里弄出来,我就烧高香了。”唐易终于沉声说道,“或者,你们有本事,在鱼泳和陈澄之动手之前,把东西弄出来。”
蒋英年笑了笑,“这东西是陈澄之想要还是鱼泳想要?”
“靠!”唐易忍不住叫了一声,“还有你不知道的么?”
“津门圈里,就这俩人有点儿能耐,我可没找人监视你啊!如果是鱼泳想要,那你就不用管了。”蒋英年道。
“我说,蒋主任,咱们不带这样的,我答应了陈老爷子,不多嘴,既然你猜到就猜到了。但是人家鱼泳如果出力夺回国宝,也算有功吧,你这是想再从人家嘴里把肉撬出来?不太仗义啊!”唐易叫道。
“我们要是方便动手,早就动手了。你放心,我也不是白要他的东西,你知道鱼水星原先有一件形影不离的好东西么?”
“我只知道他传下来一套象牙化石嵌珊瑚四条屏,清慎勤忍那个。”
“不错啊,鱼泳连这个都让你看了?不过当然不是,这东西怎么能形影不离?如果鱼泳真的拿到月华隐雷,愿意捐赠,我可以把这件东西给他!”
“在你们手里?到底是什么?”
“把‘们’字去掉,这是我的私人藏品,不是公家的。”
“蒋主任这是高风亮节喽?用私人收藏的宝物换取一次捐赠。得嘞,赶紧说什么东西吧?我知道您这是到时候想让我出面,自己不想出面,毕竟您的身份在哪儿摆着呢。”
“这是一件酒器,叫海川螺。”
“真有这东西?这不是唐代饮中八仙之一的李适之的九件酒器之一么?”唐易看过一本《云仙杂记》,有关于海川螺的记载。
说是李适之有九件神奇的酒器,什么蓬莱盏,舞仙杯,海川螺,等等,名字都很拽,也都很神妙。比如舞仙杯,里面有机关,斟满了酒之后,就会有仙人翩翩起舞,还会有香气扑鼻的小球浮出酒面。
不过,这里面关于海川螺,只是说了一个名字,并没有过多解释。
“其实就是一只比较特殊的海螺,严格来说不算是古玩。用这个喝酒,酒水之前的不好的味道就没了,反而增加了不少鲜美。本来传闻是倒酒一次,能喝一晚不断片儿,不过我试过了,感觉上有点儿没了又有了的意思,可能是内部结构的问题,没有那么神。”
“这东西,像我这种不是很喜欢喝酒的人,还真是不怎么感冒。”唐易笑道。
“你说对了,鱼水星是个酒鬼,又精通古玩,这东西在他手里,那可是比任何宝贝都珍贵。他从燕京到津门的时候,出了点儿事儿。”
蒋英年把自己了解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鱼水星从燕京到津门,是要坐火车。当时燕京有仨车站,东车站,西车站,西直门车站。从燕京到津门,到奉天,都得在东车站坐车。东车站就在前门的东南角,直到今天也保留了一部分,不过叫铁路博物馆了。鱼水星和大太太,还有两个心腹仆人,要先去津门打前站,收拾好了,再把其他家眷接去。
这海川螺,鱼水星是不离身的。现在爱喝酒的人,经常自备一个小酒壶,鱼水星就带着这个,当然了,里面没装酒,不然没堵头,酒就漏了。他是装在挂在腰间的一个布袋里。
“那时候,东车站附近的小捋(扒手)不少,本来鱼水星也很警惕。结果就在要进站的时候,他太太突然肚子疼,原因就不知道了,总之鱼水星有点儿慌神儿,东西就是这时候被偷的。鱼水星腰间的布袋被割开,人家不仅取走了海川螺,还放了半拉砖头,手段是够高明的。”
“可能一开始那小捋把鱼水星腰间的布袋当成钱袋了,不过既然动手了,好歹里面是件东西,就给取走了。发现东西没了之后,鱼水星暂时就没去津门,找了警察,找了几个贼头儿。
后来,也找出来是谁偷的了,但是这个人得手之后发现是个海螺,没当什么好东西,又转悠到西车站,拿这个吸引一个小孩,偷了小孩他妈的荷包。“
问题是,这小孩一家三口坐火车走了!所以这海川螺也找不回来了!
为这事儿,鱼水星还大病了一场,后来也没办法了,仍是举家迁往津门。
“这东西,是我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在蜀都的一家古玩店发现的,掌柜的根本没当回事儿。我带回燕京,好好研究了一番,才发现这就是海川螺!又查了一些资料,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鱼水星出过这么一档子事儿。”
蒋英年说到这里,顿了顿,“这东西我一直摆在家里的博古架上,也没用过几次,现在是该发挥下作用了,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嘛!”
听完这个小插曲,唐易心道,要是这东西拿出来,鱼泳应该是会换的,这事儿也算蒋英年又扶了自己一把,拉近自己和鱼泳的关系。
唐易嘿嘿笑道,“蒋主任您这运筹帷幄,我只能执行了,东西怎么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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