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见老太太神色晦暗难明。也是知道老太太极度不喜苏二爷,也顺带着对莫青叶很是厌恶。之前听得苏谨言订了亲,是个村姑,老太太眉眼还有笑意。她是巴不得苏谨言娶个低门媳妇的,到时候顾氏的嫡子才有希望。哪知莫青叶却这般厉害,老太太这心里定是堵得慌。
甚至上次赈灾,侯府也是大出血。那莫姑娘没半分看在夫家的面子上。
姨娘思虑了再三,正好瞧见自家姑娘对她使了个眼色。便轻抹着眼睛上前道“老太太,妾身虽是个妾室,但怎么也是二爷的长辈。今儿却丢了这般大的脸面,妾身给侯府丢脸了!求老太太处罚!”王姨娘一身的泥泞,这性子又是那般显得吃了亏却强忍的模样,倒是让人有些信服。
“求老太太给姨娘做主。咱们侯府也不是那般被人欺负的!”苏千凡直接便站了出来,脸上也满是气愤。
那苏玲珑也抿着唇跪了上去,她便是王姨娘的女儿,
苏之蕊见老太太眉头松了一些,倒也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今儿虽说是想从莫青叶那儿知道些事儿,但若是先打压她一番只怕老太太也是乐意的。
便也跪了上去,“祖母,蕊儿知道您心善。可咱们侯府如今祖父不在,可也不是这般让人侮辱的。平日里旁人对侯府看不起便罢了,如今自家府上的未来嫂子都这般,蕊儿...蕊儿为侯府不平!”
苏之蕊话语一出,老太太这才真正阴了脸。
当年老爷子带嫡孙儿孙女离府,连老夫人都不曾理会。这几乎成了镇国侯府不能触碰的逆鳞。
谁都知道侯府在走下坡路,却无一人敢在老太太跟前提请老爷子回来。
老爷子的离开虽然明里是为想养大两个孙儿,但侯府为何不能养?即便是外人也觉得其中有猫腻,只怕这江氏的难产有猫腻。即便是老太太当年解释再多,这京中的闲话却是传了出来。
老太太和老爷子的隔阂便出来了。老太太为此怨恨了老爷子多年,甚至把顾氏的孩子当做世子养,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想压过老爷子一头。虽说最终目的还是侯爷的爵位,但好歹有个掩饰不是。
即便是府里有时候怨声载道,她也没想过请老爷子回来。她一直觉得侯府还是原来的侯府,有儿子有孙子,也不会比老爷子在的时候差!既然事情已经做了,便回不了头。就如当年那碗浓浓的汤药。
但现在亲耳听到苏之蕊言明在外受的委屈,老太太却是再也不能忍!
“莫姑娘,您只怕要出来说句话呢。”身旁那美艳姨娘搀扶着老太太坐了起来,笑眯眯的看着莫青叶。
老太太一张脸黑得几乎能渗出水来,眼神阴狠。
莫青叶坐在椅子上,却没半分不适。端着茶杯轻轻地应了一句“老太太年纪大了,叶儿还是少说话为妙,不然还以为叶儿气得呢。明明是府上出了岔子,一屋子人跪在地上请罪。倒是不知关叶儿什么事儿。”
“孽畜!你王姨娘还替你求情,还自己担责,你倒是甩的干净!”老太太大手一挥,软塌上滚烫的茶水便被她一巴掌拂了下去,开水还直直的朝莫青叶飞去。
莫青叶微微侧了侧身子,恰恰躲过了。南云嬷嬷紧绷着的弦才松了一些。
苏之蕊却是有些遗憾。怎么不烫坏那张脸呢!苏之蕊暗恨了一眼。
莫青叶默默的看了眼老太太,你这是故意的吧?那么宽的地界儿,这茶刚好往我这边,老太太你这准头不行啊。
莫青叶理了理衣裳,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慢悠悠的晃到姨娘跟前。那姨娘吓得浑身直哆嗦,污泥都往下掉。简直不忍直视。“敢问姨娘,叶儿哪里不对呢?叶儿是县主,若是同坐一起,只怕姨娘都不能坐呢。这京城是讲规矩的,叶儿可不敢胡来。再者,姨娘来时便带了马车,叶儿为了不拥挤,把马车让与姨娘和顾婶子难不成还错了?”
王姨娘身子怔了怔,姨娘说是小妾,其实就比丫鬟身份高一些。甚至有些还不如丫鬟。但同坐的话,其实若是高身份的那个不介意,其实也是可以同坐的。但她莫名的不想问这句话,毕竟京中有些贵人是真讨厌姨娘的。若是她问出去,只怕莫青叶直接便会来一句,我不愿与姨娘同坐。只怕到时候丢脸更甚。
别人或许不敢说,但莫青叶她真不敢去尝试。
“姨娘自知身份低贱,不敢与姑娘同坐。”只低低的说了一句,便埋下了脑袋。
倒是那顾婶子眉头一冷,“呵,若不是你不让我们坐你将军府的马车,我们又岂会翻车,说到底,你不过是嫌弃我们这些穷亲戚罢了。也难怪,将军府上名画古玩比比皆是,又哪里是侯府能比较的。”
莫青叶凉凉道“顾婶子误会了,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叶儿哪会呢。”
“放肆!”老太太气得直拍桌子。
“你说谁是狗!”苏之蕊怒火朝天,几乎能撕碎莫青叶。
狗不嫌家贫,那潜意思便是,老娘嫌弃你们!你们不嫌弃,你们该是啥是啥!
“老太太您想多了,叶儿说自己呢。叶儿可没嫌弃侯府,外人再看不上,这好歹还是二爷本家不是。”莫青叶笑眯眯的。一张白莹的小脸红扑扑的,看着快让人气煞了。
那话里的意思听着句句都是好的,合起来却怎么听怎么气人。
“你这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翻沟里还是自己做的不成?若不是你先走了,我们又怎么会遭此横祸,婶子也不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