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松看着门口那歪歪扭扭的对联,眼泪差点下来。那是他们一家子一起写的。门口的大锁都生了锈,可见许久未曾有人进来过。
“少夫人这边请。”袁松收了情绪,眼神不敢看莫青叶,只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声。
莫青叶此时又恢复了那被人扶着的娇弱状态,不知情的还信以为真。袁松如今可不敢忽视她半分。
周围的邻居有人看了几眼,见着这么一拨人来开门。在自家门前迟疑了片刻,脸上挣扎了一下,随即才左右看了看。悄悄上前,“这位公子,你们是这户人家主人?”袁松的这座宅子已经空了好几个月。邻居倒是未曾见过主人是谁。
莫青叶一行人早就注意到那妇人,妇人浑身气息没什么坏心眼,这才故意等了她片刻。
袁松笑道“这宅子是年前父亲所买,如今家中遭逢变故,这才搬了过来。”顺道问了那妇人名讳。
妇人倒是没讲究什么,颇有几分怜悯的看着他。“哎,你这宅子里东西可都搬空了。前俩月,上面征收粮食,大家伙儿交不出来。这.....这都成了抢。你那院子,来来回回都好几拨人了。”
袁松面色紧了紧,眼里一沉,与妇人唠叨了片刻这才急急忙忙去开门。
他没钥匙,是莫青叶小手直接捏断的。恰恰醒来的恶霸男子,一眼见得这一手,喉头一腥,又被活生生吓晕了过去。只觉前途一片黑暗。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袁松带着几人进了院子,院里早已荒草丛生。荒草甚至都干枯发黄。以前他闲来无事亲自栽种的那些名贵花卉都让人连根拔去。
袁松抿了抿唇,眼眶微红。
这是一出两进的小院子。以前便是胜在清净,现在看着这院子荒成这般,袁松这心都揪紧了。“若是不好住人,少夫人还是住客栈去吧。”袁松担心的看了他们几眼。
到底是京城来的祭司,那般高高在上,更何况还怀了身孕。
他是一定会守在家里的。
莫青叶看了他一眼,直接上前在院里找了个客房。直接安家落户了。
“太子可有说祭祀的日子定在哪天?”小西和常宁进去收拾屋子了。莫青叶搬了个小马扎静静的坐在院里晒太阳。
荒芜的院子都让她带出了一种超凡脱俗的即视感。
白子晋淡淡道“定在两日后。这几日替身一直在城主府未曾露过面,城主也邀请了几次,除了两个皇子。你我都在院里待着。行程也定了,明日还会在南城周围转转,到时候恐怕有百姓跟上去。咱们也能瞧瞧。”看看那些借了莫青叶名头送进战场的粮食,到底去了哪里!
不知为何。莫青叶总觉得山林尽失生机与南城有关。
来到这儿感觉越发强烈。看着四处没有一丝生机的植物,莫青叶只觉自己就跟鱼儿缺了水一般。各种不舒坦。这火气也是蹭蹭蹭成几何增长。
当然。她没想过自己这孕妇本就有些火气大。
几人大略收拾了下院子,莫青叶这心情不好,自然就想做点什么。把那据说是城主府管家的小侄儿绑在树干上,有事没事便去送一拳头。不出半日。那男子便出气多进气少了。
袁松自然是乐见其成,这人以前在南城便是出了名的恶棍,坏在他手上的姑娘可不少。长得好看的男子也没少败坏。袁松脸上一片阴沉。默默的站在树下。看着那张恶心的脸。
抬起脚,一脚重重的踹在他裆下。感觉到一阵细微的戳断声。袁松咬着牙,还死死地瞪了两脚。“啊!!”那恶棍尖叫一声,面色涨得成了紫色。浑身发抖几乎要死过去。哆嗦个不停,额间满是细汗。张口看着袁松满是阴毒,却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院里发生的事儿莫青叶自然知道,她不是圣母,也知道袁松偶尔有几分呆愣,偶尔有些狠厉,只怕有了心理创伤。一个男子,被男人侮辱,只怕是一生的伤害。更何况如今袁松年纪还小,心性未定,更是伤害极大。
这人,本就是她捉来为他而备。只有亲手打破恐惧,才能破而后立。
“把他裆下那玩意儿割了,晚上趁天黑扔去城主府。”莫青叶淡淡的吩咐道。声音透着一股子寒意。
小西浑身鸡皮疙瘩耸立,便听得有人轻轻地嗯了一声。也明白暗卫进城了。
一些暗卫去城里打听了一些,莫青叶一伙子人倒是吃了晚膳,好好地休息了一夜。
第二日,天刚亮,莫青叶便听得外边吵吵嚷嚷的欢呼声。皱了皱眉头,从床上爬起来。
“少夫人要起了么?”小西说着便替她拿了叠好的衣裳。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小西差点看呆了。
“恩。给我带个面纱吧。”莫青叶莞尔。
“外边怎么回事?”这几条街本就清净,听这声音,只怕外边闹得更厉害。
小西看了她一眼,伺候着她洗漱。“今儿太子带着祭司大人巡视,外边百姓四处奔走相告。恐怕高兴着呢。”小西脸色有些难看,不敢看莫青叶眼睛。
外边哪是在高兴啊,这是在责问祭司大人为何要逼迫南城人民交粮食的事呢。城主一面镇压着人群,一面又不给祭司大人说话的机会。倒是六皇子板着脸,说让城主解释解释怎么回事。
不过更多的人却是在求祭司大人救救南城,跪着不愿起来。
但‘祭司’一直坐在马车里从未露头,倒是让人闹得有些厉害。也有人说祭司清冷不近人情,但只是传言罢了。
如今祭司住在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