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奕自幼在城中长大,与城中百姓关系甚是密切,偏又生了一副侠义心肠。即便是在城中,也最爱路见不平这一套。此时按着她爹的意思,便是祭司大人在其位不谋其政,以她的性子本应在一旁附和。此时却是带了几分呆愣。
金城主之前想要倒打一耙,却被莫青叶那灵气引雷给镇住了。事后也很是消停了几分,这几日,城中关系越发闹得厉害,他便以南城受害者的姿态站在道德制高点。比如现在,一副为南城人民操碎了心的正义人士。
太子站在祭台边,脸色有些阴沉。即便是他如今不能荣登大宝,但也不会允许任何人的质疑。
“金城主这是何意?难不成城主认为,这是派我等过来欺瞒南城人民?”太子语气微讽,金城主之前一直兢兢业业,即便是父皇也加以称赞过。如今,却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呵,养虎为患,说的便是这般吧!太子眼里微狠。
金城主听完脸色一凛,对着京城的方向遥遥而立,做了个恭敬的模样。脸上满是敬意,让人不敢轻视。
“老臣不敢。老臣自认为南城兢兢业业数十年,这么多年一直不敢有任何异议。圣上英明,大周这么多年让邻国不敢来犯。但祭司大人,却是辜负了圣上美意。老臣认为,这大周有今日的鼎盛是圣上的功劳,但祭司大人这么多年从未为大周带来丝毫福邸,大伙儿说说,咱们信任的祭司,是不是辜负了大家的期望,是不是辜负了圣上的美意!”
“是!我们只是想讨口饭吃啊。还望祭司大人成全。”他周围的民众纷纷喊道。脸上满是气愤。
多数都是年轻人。莫青叶看着那一群人想到。
“分明就是沽名钓誉之徒,明明就是欺骗了圣上,欺骗了大家。”
“上次的惊雷肯定是意外,有本事把现在的祭祀做成啊。不是说祭司行祭风云变色么?我看是脸色变色吧。”那些人哄堂大笑。看着祭台上那不动于衷脊背停止的身影,莫名的有几分嫉恨。
凭什么我们就要努力求着一条活路,你一个骗子却要得满大周的供奉,分明就是个骗子。
“孽障啊孽障啊。你们这是在作践自己。作践老天爷啊。”对面虔诚跪拜祈祷的老人怒骂了起来。指着那群年轻人简直不能再忍。
“你们,你们这是要惹得雨神娘娘降罪啊!雨神娘娘,息怒啊。息怒啊!民妇求雨神娘娘恕罪!”地上的老太太老爷子又哗啦跪了一地。一个个脑袋埋在地上,恨不得把心肝子挖出来表明心迹了。
看得那些小年轻咂舌不已。
本来还堵在嗓子口的话顿时就有些出不来,连那城主的脸色都烂了几分。
“祈福也做了,焚香也焚了。祭祀舞都跳了。敢问太子,这何时才能看到效果?”金城主沉了口气。眼眸深深。
“自然是等人把解药拿出来。”一声清脆的嗓音大大咧咧便吼了出来。
祭台上的身影顿时一滞,身形微僵。
同时脸色剧变的,还有金城主和太子。
太子转过身子,他跟前的六皇子更是眼睛贼亮。看着台下同样面纱遮面,肚子比祭台上梁念雨大了不止一圈的莫青叶。大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什么解药?”金书弈猛的出声道。倒是把她爹给吓了一跳,同时心口重重的跳了一下。
“你猜。”莫青叶笑弯了眉。一双露在外边的美目让人眼神不忍移开。
猜?!我猜泥煤啊猜!
金书弈额间狠狠地跳了一下。
“哪里来的黄口小儿胡言乱语!我大周,这是被诅咒了!是被降罪了。”金城主大声道。似乎只要自己说出这些话。就能让人忘记之前的解药之话。
他这诅咒之说,被降罪之说,说完让周围有一瞬间的寂静。他丝毫未曾注意到,自家女儿瞬间白了的脸色。
太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有人轻声呢喃道“诅咒,降罪。为什么?”说完又紧紧的闭上了嘴,神色惊恐。
祥武帝是篡位称帝,即便是先皇的儿子,但却到底囚禁了几个兄弟,死了几个母妃。流放了一堆老臣。诅咒降罪这些,只是那些叛逆之人的理由。
祥武帝不是真龙天子的理由。
百姓许多没念过书,但对于皇权却是小心翼翼不敢触碰,生怕沾惹上了。心中惶恐至极偏生又很是敬畏。此时,都紧闭了唇不敢说话。
“真是感人至深啊,金城主那般的一个忠诚,居然也会说出这种话。那谁,金书奕?你瞧瞧,这是你心中那个爹不?”莫青叶扬了扬下巴,对着金书弈的方向。
金城主眉头一皱,想伸手把女儿拉在跟前,金书弈却一个闪身错开了去。让金城主顿时有几分尴尬。
“你说的解药是什么意思?”金书弈压抑着心底的恐惧,声音有几分颤抖。
“书奕,回去!”金城主这下却是真的动了怒气,大手一挥,不知从哪里冒出一队黑衣人,那些人刀鞘尽出,眼神冷漠。竟是想要把她直接绑了回去。
金书弈一张小脸几乎看不出血色,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有一种蚀骨的寒冷。遍体生寒。
“爹。”金书弈袖笼下紧紧的捏着一片纸,也不知其中有什么东西,竟是让她指节都微微泛白。浑身都在轻声颤抖。
“城主何必这般紧张,我不过就是多说了两句话,这般动作可不是让人多想呢。”莫青叶挺着肚子,踏步上前。
周围暗潮汹涌,明明挤得连个道儿都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