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叶丝毫不知道那嬷嬷被震慑住了。
只差人一遍遍的点了账单,合上了那厚厚的两本,这才舒了口气。
不过随即一想苏黛这奔赴的可是异国他乡。那大公主可就是前车之鉴。便是图恒追妻好几年又如何,莫青叶可不信男人心动时的话。
嗄潜呤章蘩词匚谰钢的带了一些过来。那些都是苏谨言曾经特地培养出来做死士的。只忠于莫青叶一人。
莫青叶挑了二十来个,再混着一些苏谨言派遣的侍卫里边。以后这些便是苏黛在那边立足的底气。
莫青叶丝毫不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大嫂,给即将出嫁的妹纸送死士,是多么的坑未来妹夫。
她还不嫌事大的偷摸着进了趟元宵哥儿的屋,侄床底下的存货摸了出来。阴测测的装了好几个小箱子,做贼似的跑了出去。
直接放在搁银钱那一个箱子里。想了想,又放了张纸条在里边。“危险,万不得已勿动。”
这种东西,只能拿来做保命用。若是抖出来,只怕是所有人的灾难。不过莫青叶也有些了解图恒,便是发现这玩意儿也断不会用出去,他倒不像他老爹,整日想着扩张扩张。
终于,在满京瞩目下。苏黛要出嫁了。
天还未亮,国公府便亮如白昼。宫里来的嬷嬷一早便候着了,侍候着苏黛绞面化妆。
苏黛身材高挑,本就处于十九这个极其亮眼的年纪。既有成shú_nǚ人的半妩媚,又有女子恰到好处的单纯。那直直的脊背还显得有些英气勃发,莫青叶从大国师哪里打劫来的嫁衣更是灿烂夺目。
便是她换上那身衣裳,连宫里的嬷嬷都忍不住看呆了眼。
都说苏家江氏两个孩子生的极好,果不其然。
苏谨言是外男,但也是苏黛从小相依长大的亲大哥。今儿他也不出去迎客,只站在苏黛的院门外发愣。
妹妹出生时,他才五岁。
那么小小的一团,不哭也不闹,就闭着眼睛睡觉。屋子里传来丫鬟撕心裂肺的哭声,那是他的母亲毙了。
府里的老太太告诉他,他母亲生了妹妹大出血,止不住。死了。
他看着那略有些丑的妹妹,手中都绷紧了。却丝毫不愿放下。
她们没能让他进去看母亲最后一眼,他只抱着才出生的妹妹,深一脚浅一脚的出去找了祖父。
他抱着妹妹不哭不闹。他也不恨妹妹夺去了他的娘亲。但他知道,这府里都容不下他们。
不过几个月,母亲尸骨未寒,父亲便迎娶了那个满脸带笑,满身妖娆的女人。便是那个女人每次儿的叫,他却只觉得恶心得很。
直到他发现顾氏似乎怀了身孕。他才猛的爆发开来。
他咬伤了顾氏。顾氏那日捂着手腕看着他一脸的杀意,但在老太太和父亲面前,却是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
他还记得自己当初眼睛充血,嘴里满是鲜血看着那一府之人的样子。没有人帮他,没有人向着他。所有人都在问着那个女人伤的如何了,回头看着他的样子却满脸防备。便是待他最好的三房婶娘,都不敢也不愿靠近他。只有那几个月大的妹妹,在嬷嬷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眼睛看着他,挣扎着要从嬷嬷怀里出来,要他抱。
寒冬腊月里,抱着妹妹,他才感觉到了半分温暖。便是如今,他也时常想起那日,自己独身一人孤独的站在冰天雪地的院子里。与侯府众人遥遥对望,所有人,看着他,都极其疏离又不耐。那时候他就知道了,原来没了娘的孩子真的是根草。只有妹妹的眼泪,是为他而流。
之后,他被老爷子送去了国师府。
待了半年,认识了当年不足二十岁却雄心壮志的皇帝。他爬出国师府,两人常常郁郁寡欢的望天发呆,两人常常一坐便是整日。
两人深厚的革命情谊也是那时产生。虽然如今因他势大皇帝忌惮他,苏谨言也并无难受。他有叶儿,他有妹妹,他还有可爱的儿女。
如今看着自己一手护着长大,可谓是他亲手拉扯出来的妹妹嫁人。苏谨言心里说不清什么感受。
只是看着她穿着红嫁衣,像极了娘亲。如果娘亲还在,那该多好。
窗户内的苏黛似有所感,一回头,便见着苏谨言清冷的面容下隐藏的悲伤。
不过一眼,她就差点掉了泪。哥,这才微垂着头任嬷嬷们给她妆面。
莫青叶知道苏谨言两人自幼关系极好,更是相依为命。这么些年,与其说是苏谨言养活了苏黛,不如说是苏黛支撑着他活了下来。
苏黛穿戴洗漱完毕,去正房那边拜别了江氏的牌位。也不提那侯府的父亲,只当他一起死了。
不过片刻,那边钦天监也来人了。“吉时已到。新娘子出门。”
苏谨言才缓和了一脸的凝重,进了门。
苏黛盖着盖头,见着大哥沉稳的步伐过来。盖头下的眼眶一红,趴在大哥背上,突然觉得仿佛十多年前那般。
哥哥背着她,不管旁人如何奚落亦或是打骂她,都不曾放下。
旁人都说她克死了母亲,他便把那些孩子一个个打得牙齿出血,连话都说不利落。见一次打一次,这才没了以前那些传言。
她没有娘,也没有爹。可她有天底下最好的大哥和大嫂。
苏谨言背着她,只觉这段路走的异常艰辛。
直到大门外,那身同样红艳艳的图恒出现在门口。苏谨言才放下人,沉默的跟在她旁边。莫青叶轻轻上前拉住他。苏谨言双手冰凉,眼中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