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家餐厅,一个人坐在拐角的地方,看着窗外执手走过的路人,味同嚼腊的吃着眼前看起来就很丰盛的午餐。
接到舒可可的电话,其实沈落梦还是有一点点的惊讶。
按理说,法国现在的时间是深夜,舒可可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呢?
迟疑了一会儿,沈落梦没有接起电话,任由电话自然的中断之后,她刚刚放进包里准备安静吃饭,却没有想到,电话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再一次的响起。
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沈落梦皱了皱眉头,然后接起了电话。
只不过,电话那端舒可可的声音很平静,好像是在隐忍什么。
“喂,可可?你在吗?”
沈落梦皱了皱眉头,放下手里的筷子,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心思再吃东西了。
“我在!”
舒可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对着电话说:“落梦,我要说的事情不是一个好消息,所以,希望你做好心里准备!”
“出什么事儿了?”
沈落梦脸上的表情变得也开始严肃了几分,嗓子眼里有点发干,难道是sunny怎么了?
刚刚她看见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
沈落梦招手让服务生过来,准备结账走人的时候,舒可可却在这个时候语气有几分沉重的说:“你爸,沈瑞华刚刚脑溢血发作,没有抢救过来!”
“脑溢血?”
再一次听到沈瑞华这三个字,沈落梦心里依旧还是有一种什么东西空虚的痛,特别是在听到舒可可说,没有抢救过来的时候。
她愣了两秒钟,然后才嗯了一声淡淡的说:“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沈落梦坐在餐桌前面沉默了好半天,才戴上墨镜,然后结账离开。
不管之前,沈瑞华到底做过什么,也不管,当初自己跟顾云城的婚姻有多少是沈瑞华筹划破坏的,但是毕竟,她将他当了二十几年的父亲,他现在走了,不管是出于哪种立场,沈落梦都应该参加他的葬礼。
时隔这么久,却没有想到,再一次看到沈瑞华的长相,居然是在黑色的墓碑上,看着那张照片上,沈瑞华经过打理之后的样子看起来格外的年轻,鼻梁上的一副眼镜让他充满了一种学识渊博的感觉,可是谁能够知道,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一表人才的男人,为了利益,不惜毁灭亲情,破坏她的婚姻。差点将沈氏推进了万劫不复之地。
每每想到这些的时候,沈落梦都恨不得想要用无数伤人的话,将沈瑞华打的头破血流,也让他尝一尝痛苦的感觉。
但是现在,看着照片上的沈瑞华,深谙他与这个世界从此就没有任何往来的时候,过往的那些恨意,埋怨,似乎也都收敛了不少。
“落梦,你还好吧?”
穿着黑色大衣胸前也簪着一只百花的舒可可挽着凌逸的手臂,两个人走了过来。
看着沈落梦脸色疲倦苍白的样子,舒可可忍不住的拉了拉她的手。
“人死不能复生,你也想开一点!”
沈落梦扭过头看了看舒可可,“我没有很难过,我只是在想,他这一辈子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儿,就这么的走了,似乎死对于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虽然,他的余孽还并未偿还清楚!”
沈落梦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讽刺,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始终都是淡淡的。
沈瑞华是走了,但是沈落梦却并没有觉得自己轻松多少。
因为沈氏的这个担子,算是彻底的落在了她的肩上!
葬礼结束之后,沈落梦当天下午就去了公司。
召集了公司里的相关负责人,开了个会,简单扼要的说了一些事情之后,便散了会。
“沈总,律师已经在等您了!”
还没有进办公室,秘书就在门口提醒了。
沈落梦垂眸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你让他到我办公室里来吧!”
之前,因为知道沈瑞华的种种劣迹之后,她想法设法的将沈氏从他的手里弄了过来。
但是沈瑞华手里原本持有的股份,沈落梦却并没有一并夺回来。
但是看着律师递到自己面前的资产转让书的时候,沈落梦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没错,这份资产转让书上面的字是沈瑞华亲自签下的,可是却也是她逼着他签下的。
但是现在,看着自己一手导演的一场好戏有一个角色落幕的时候,看着这些原本属于自己的股份终于是落到自己的手里的时候,沈落梦的心里没有之前想象过的那种舒畅,反而是一种沉重。
“沈总,是哪里有什么问题吗?”
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律师抬手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金边眼镜,脸上表情平静,一双敏锐的眼神静静的看着窗户前面站着的女人。
沈落梦一只手端着一杯已经快要凉的咖啡,一身黑色的套装依旧还是今天去葬礼的时候穿的那一套,肃穆且庄重。黑色的头发在时间的蹉跎中长长被利落的挽起梳理出一个干净利落的发髻。
慵懒的眼神中,一种无法掩饰的伤痛正平静的睥睨着眼前的世界。
旧的一年过去了,新的一年也已经开始了。
可是她的心,却还是没有从往事的种种波涛汹涌中找到一点平静。
低头看着杯中已经沉淀下去的茶叶,沈落梦递到唇边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转过身看着坐在办公桌前面的男人淡淡的说:“资料暂且放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