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瑟翻个白眼,驻足。
三个人隔着夜色相望,晏璎的脸上始终冷清,江瑟瑟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诸葛魏一袭白袍,腰上的赭黄腰带,在灯火下闪烁着亮闪闪的光泽。这么看来,好似他在游龙港带回来的伤势,已好的差不多了。
“瑟瑟,你终于肯出现了。看来,皇爷爷关着晏璎,倒真是算得极准。”
江瑟瑟不言,晏璎不屑:“算得准又如何?本王对你那妹子,毫无心思,劝她也莫要痴想了。”
诸葛魏扬声一笑,冷斥道:“晏璎,若非贞儿看上你,本太孙早一剑将你杀死。现下……你刺本太孙那一剑还没算账呢,别得意的太早。”.
江瑟瑟眨眨眼,伸手勾了勾晏璎,大意自然是何须废话,一走了之。晏璎却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扬声道:“父皇的国书,本王不会遵从的。你也别再痴想瑟瑟,因为,她是本王的,本王会迎娶她为妻子。”
江瑟瑟一怔,便觉得一颗心似乎被什么东西轻巧的拧了拧,麻痒痒的跳动飞快。她眨眨眼,便见晏璎回头冲她勾唇一笑,温声道:“回家。”
江瑟瑟迎上他目光,一步迈出。夜色下,康泰大道上便再无这二人的身影,只有诸葛魏傻兮兮的冲着夜风咆哮道:“瑟瑟,瑟瑟……云珠……追!”
……
一路上,晏璎的手握得很紧,好似一松手,江瑟瑟便会消失一般。江瑟瑟被他拽得手心冒汗,忍不住蹙眉道:“你松开些,热。”
晏璎闻言一动,微微松了松手,转头道:“还热吗?”
江瑟瑟翻个白眼,就这么一会儿,能凉快才怪。
二人又走几步,进了东离镇,入了冶金司的院墙,回到了花厅中。初语就着一壶清茶,正坐在窗边,翻看一本江瑟瑟手写的地矿书籍。
一页一页,他看的颇为仔细,似乎很感兴趣。
茶水冒着青烟,围绕在他周围,灯光下,愈见他疏离温厚。
晏璎目光一闪,瞪着初语,再转头看看江瑟瑟,倏地蹙紧了眉。
江瑟瑟眨眨眼,不自在的松开他手,却松不开。晏璎握得很紧,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怒气。
花厅中气氛霎时变了,初语似有察觉,一抬头,正见江瑟瑟与晏璎站在门口。不仅站着,便是江瑟瑟的手,仍在晏璎手掌之中。
初语蹙眉起身,温声道:“瑟瑟?”
江瑟瑟眨眨眼:“初语。”
“你怎么会在这里?”晏璎发话,打断二人似有似无的尴尬。
“你怎么会在这里?”初语发话,那姿态,就好似他才是这冶金司的男主人。
晏璎脸色一青,瞪着初语,瞪着他坐过无数次而今却被初语占用的木椅,瞪着他翻阅过数次而今却被初语翻阅的书,一把扯了江瑟瑟,退出了花厅。
江瑟瑟挣扎不开,被他拖在月色下站定,仰头不悦道:“你干嘛,我要睡觉了。”
晏璎冷冷望着她娇嫩的脸颊,低低道:“这几日,本王被关在皇宫死牢,你便是跟他坐在这里饮茶?”
江瑟瑟点点头:“嗯。”
“本王跟迟睿渊在死牢关着,你竟跟武定侯在此饮茶?”
晏璎的神情,有些西斯底里。似乎,九王爷活了十九载,倒从未这般表露过自己的脾气。
江瑟瑟眨眨眼,不耐道:“嗯。”
晏璎剑眉拧紧,低斥道:“为什么?”
“什么?”
江瑟瑟不解其意。
晏璎忍着怒气,质问道:“为什么本王在死牢关着,你不来救本王,却跟初语混在一起?他几时到的东离镇,本王怎么不知?”
江瑟瑟眨眨眼:“就是你走的那日,初语正好来冶金司给我买首饰。”
买首饰,还买到了冶金司?初语的心机可真够深沉的。晏璎有气难出,瞪着江瑟瑟,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义愤。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义愤从何而来。
江瑟瑟不肯服软,丢开他手,仰头嘟囔道:“这有什么?你连诸葛贞儿的光屁股都看过了,我还留宿不得初语。你要知道,我跟初语那可是,唔……”
江瑟瑟的话没能再说下去,因为她开合不停的嘴巴,突然便被眼前高大的男人攫住了。她眨眨眼,瞪着突然放大的俊脸,傻愣愣的忘了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