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百鬼异闻录中虽然记载桃竹仙童入神灯的前后经过,但吴少卿却在最后写道:
福禄仙童桃竹,天资聪颖,性情高傲,从未受过半分苦难,整日沉浸在他人的赞赏和仰慕中,却生在福中不知福。
其师尊财神白圭很是苦恼,爱徒心切,生怕他将来走了弯路,便联合两位麻友设计谋的引桃竹进聚魂灯中修炼反思。
当时财神曾和魔神吴少卿承诺,若是日后桃竹改头换面,知晓人间疾苦,能分辨善恶,便将桃竹所欠的一切赌债全部赠与魔神一人所有。
如今在百鬼异闻录上,魔神把最初和财神签订的契约附带上来,顺便还有一份赌债转让契约,条件便是让鬼彻**好小桃竹,让桃竹成为一名合格的福禄仙童。
天帝,魔神,财神,这三人份的赌债加起来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最近冥界的神殿正好需要一笔钱好好修葺,前两天郁芳还嚷嚷着财政吃紧的现状,刚好把赠与的赌债全都充公再好不过,顺便收买收买郁芳,估计到最后还会剩余不少。
本来桃竹的魂魄就不属于聚魂灯,只不过是财神对他的一种历练,现在任务变成**仙童,鬼彻反倒笑的越发邪魅起来,成百上千的鬼吏他都能**出来,更别说是桃竹这个性格恶劣的孩子。
这种事说简单也简单,困难的话,必定是存在的,只是需要付出些代价才会达到预想的效果。
入夜后,去良吉镇拜城隍庙的事,鬼彻只带了白溪月、宋天赐还有小狸猫,也算是补偿没带小狸猫去冥界观光的遗憾,让他见见冥界的城隍大人也好。
小狸猫很讨厌和宋天赐一路同行,为了这个下手歹毒的水蜜桃,他不得不拜托树魅做了顶可以盖住呆毛的帽子,本来是个挺热闹的孩子,硬生生逼着自己一路上没和宋天赐说一句话。
宋天赐也没自讨无趣的招惹小狸猫,鬼彻让他换掉一身略显富贵的衣裳,他却坚持要穿着,只说他身上又没什么银子之类的值钱物件,良吉镇的人只要稍稍在他身上蹭蹭便知晓,他的身价值几斤几两,指不定会当作是同行的看待。
至于鬼彻和白溪月,现在都是一脸凶相的男子,估计是从冥界来带的宝贝,鬼彻坐在马车里拿出一张脸型相匹配,透明如纸的面皮贴在脸上。
对着铜镜一通揉搓,不一会儿功夫就变成他自己中年时候的模样,留着八字胡子,在头上用竹木簪子故意挽起了松垮的发髻,一眼看来便会给人留下萎靡不振,邋遢随意的形象,像极了在镇子里整天靠着赌博谋生的中年男子。
白溪月看着鬼彻这样的改变,直愣神,恍然间想起在前一阵在荆北城慕安风那里曾见过的人皮面具,两只手试探着摸起他的脸颊的每个部位,却发现根本找不到那张面皮的接缝处,好奇的问道:“你到底把什么东西贴在脸上?为何现在一点痕迹都没有?”
“升级版人皮面具,是一种可以溶解到皮肤里的变幻仙草制成,相当于把幻术施展在脸容上,所以不会被人轻易发现。”鬼彻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耐心的解释道。
白溪月听到还是鬼彻的声音,认真看着他的脸容,伸手摸了一下他嘴唇上的八字胡,咯咯笑道:“现在的样子也是你么?感觉和原来的脸容相似却又不同。”
鬼彻坦然的说道:“这确实是按着我中年模样塑造发的形象。你觉的相似也是理所应当。”
现在他们四人走在一起像极了犯罪团伙,有精通赌术的赌棍鬼彻,穿着富贵衣裳却身无分文的小白脸宋天赐,面相凶狠让人看一眼便会浑身发抖的强盗白溪月,还有身手敏捷的小偷狸猫。
若是放在普通城镇,他们这副德性的走在街上,行人定是会避而远之,甚至会招来衙门人的盘查询问,可在这良吉镇,人们的视线大多是麻木不仁的扫过,不再理会,有的人脸上还会露出一种看热闹的笑意,仿佛在猜测今天到底是谁家倒霉,会遇到这么一群看起不似好惹的人物。
鬼彻他们没有在镇子里多做逗留,直奔镇子的城隍庙中,可见到这座城隍庙,所有人忍不住齐齐感慨,还不如不建庙宇,眼睛还能图个清净。
当真算是他们所有人见过的最破旧的庙宇了。
良吉镇本就是属于贫困的乡镇,所以比较注重的大多是财神和魔神这样神君的庙宇,祈求能大富大贵这类的心愿,极少参拜冥界的神君。
之所以会有这么一座城隍庙,也是镇子里的人为了图个心安,毕竟有不少人是靠着坑蒙拐骗为生,想到将来可能会到地狱接受惩戒,便决定偶尔拜拜这审判司的城隍神君。
这城隍庙的院子狭小,显得院中的几颗枯树高大而挺拔,在这深冬之时,七岔八岔的树枝随意横生,跟着寒风摇摆不停,沐浴在冷清月色之下,煞是凄凉悲壮。
走进庙宇的“大殿”里面,神像和摆设早已是尘封土积,蛛网纵横,城隍大人的塑像已残缺不全,墙壁上描绘的地狱浮世图因长期受到恶劣天气的侵袭又无人修复,也是色彩斑驳的模糊不清了。
本以为最起码也能看到香烟缭绕的香火,连参拜的凡人都没见过,连流浪汉都嫌弃的不来住宿,良吉镇的凡人们已经到了连地狱都不再惧怕的地步了?
鬼彻深深叹了口气,命令小狸猫他们对着秦伯的神像双手合十,然后把手举过胸口、额头、头顶,平扑在地上,连着磕头八次之后,这才他们停下来,等待秦伯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