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误听着云夏天把事情讲完,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听到的事实,他一直以为那场汹汹大火是云冰蓝的手段。
他很清楚云冰蓝和五毒教的长老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所以在照顾怀孕的乐巧天时格外留心,生怕有人会做出“取卵杀母”的事情。
可是越担心什么,事情就越朝着哪方面发展。
他恨云冰蓝,不是因为云冰蓝吃醉酒后将乐巧天奸污,而是恨他可以眼睁睁的看不着乐巧天在火海之中而无动于衷,凭借他的武功,明明可以最快速度将她救出。
更恨在乐巧天被救出时,何长老告诉云冰蓝只能保住一个,云冰蓝不带任何犹豫的选择保住孩子,而舍弃了乐巧天。
可现在的答案将一切全盘否定,一时间让曲误怎么接受,恨了这么多年岂不是白费心机?
对着云夏天喊道:“若是云冰蓝心中没鬼的话,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与我说过关于巧天可能是他人派来的棋子!”
云夏天摇头失望的说道:“枉费你与我兄长相处这么多年,竟然不知他的半分想法,你日日夜夜活在乐巧天死去的悲愤中,可曾抬头看到他为你做的每一件事情?”
曲误一怔,不愿意面对的事实,一幕幕的闪现在眼前。
在乐巧天没有出现之前,云冰蓝很喜欢笑,特别是在他面前,总是笑的很开怀。
年幼时的云冰蓝本不喜欢习武,喜好饲养一些奇怪的毒物和野兽,所有人都认为他没有了当教主的资格,所以对他的态度也并不怎么上心。
直到有一次云冰蓝亲眼目睹云夏天和曲误被他人绑去,自己却无能为力,便开始勤奋习武,他想成为教主,而且必须要成为教主,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乐巧天一直都是云冰蓝心中的结,曲误到底有多么喜欢这个女子,全都看在眼里。
在曲误心中这个女子完美无缺,即便是她怀着别人的孩子,他都可以大度的,宽容的,接纳着这一切,这就是曲误的温柔。
云冰蓝清楚的记得,这个作为他人棋子的女子,最后到死的时候,双眸里满是遮掩不去的绝望和悲伤,自始自终都凝视着曲误。
棋子也是人,怎么没有心?怎么不动情?只是下棋的人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罢了,所以乐巧天注定会死亡。
既然曲误一直记得乐巧天的好,那么就一直记得吧,总好过让他更加的痛苦难受。
云冰蓝这一世说来也简单,从未停歇过的保护他人,从未停下脚步为自己想想。
过去人们都说曲误是专情的,是温柔的,而在云夏天眼里温柔与专情似乎更适合自己的哥哥,云冰蓝。
云乐霜望着现在才似乎有点人味道的曲误,沉声问道:“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真相,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真相是么?到头来在他生命的最后,回想起的竟然是与云冰蓝把酒言欢的少年时光。
曲误像是一具尸体的躺在大殿之上,目光涣散的无法焦距,始终保持的着笑容,撇过头看了眼云乐霜,似乎又看到云冰蓝的笑容。
这孩子的模样其实跟云冰蓝有九成相似,十五年的光景,他都有已经记不大清楚乐巧天的容貌,云冰蓝却始终在他心中占据着不可缺失的地位,眼中凝泪不落的说道:“乐霜,曲叔叔要去看你爹爹了。”
云乐霜心头一惊,正准备上前阻止,只见曲误像是在口中咬碎什么东西,等到她撬开他紧闭的嘴时,毒已攻心,曲误没了半点气息,脉搏停止。
一曲终了,误一世情,叹气的说道:“通报五毒教众弟子,曲误叛教自行裁决了断,何长老负责处理尸体,看在曲误过去为五毒教做出的贡献,功过相抵,让他的家人按正常仪式安葬。”
曲误的事情尘埃落定,到最后他都没再说出金雪松的事情,或许是想再给金雪松一个机会,或许吧·······
既然今日大家都把话说开,叶雨华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踱步走到云夏天面前,神情紧张的追问道:“夏天,你从什么时候知道乐巧天是他人派来的棋子?”
云夏天端起旁边的茶水,媚眼向上微挑的看了眼叶雨华,淡然的说,“是在乐巧天死后的三年,过去我也曾埋怨过兄长的举动,只是我打一开始选择便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这么说,你也打一开始就选择相信我了?”叶雨华怀抱希望的问。
云夏天好笑的说道:“叶长老,你觉得自己跪在地上求我退婚的举动能得到我第一时间的相信与谅解?还是觉得我砍伤唐奕初脸容的那一刀是假的?”
叶雨华瞬间不敢再看云夏天的脸容,轻声说道:“可我心里一直念着你啊。即便过了这么多年,现在你我相思蛊毒已经解开,我想一切都来的及。”
云夏天眸光一暗,摆手说道:“来得及么?当年我被你气的肝肠寸断,中媚毒与唐奕初自暴自弃的发生关系时
,所有事情就已经来不及了。”
她其实从没告诉过唐奕初,当时自己是如何中的媚毒。
那天她收到叶雨华的书信,说有话与她说明,早已被气愤和希望冲昏头脑的云夏天,哪里有心寻思其中可能有诈。
坐在曾与叶雨华一起搭建的竹屋外,她等着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等到心都凉透了,在夜里回家的路上感觉自己身体似乎出了问题,疾步跑进院子,刚好撞到被她弄瞎眼的唐奕初。
这个男人的嘴还是跟往常一样的毒,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