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待在这里?”
便见他先是点头,而后又缓缓摇头。
陶乐词不禁蹙眉,“你的意思是,你不但想待在这里,还想跟我一起赏花?”语气是万般的不甘愿。
殷沧禊目光灼灼,“姑娘聪慧,我正有此意,不知姑娘能否赏脸?”
陶乐词轻叹口气,有时真恨自己为何心思这般通透,倒不如懵懂迟钝些,也好推了这些麻烦的事,可是话既已出口,哪里还有收回的余地,更何况他刚才说的那番话,着实是合极了她的性子,让她不由对他生出几分好感来。
“公子随意便是。”她淡淡说道,嘴角若有若无地牵出一抹笑容来,浅浅的,清清的,如闲花照水,碧溪清泉,霎时晃花了殷沧禊的眼。
心中一动,角落深处仿佛有东西缓缓地化开,他微微眯眼,深深地看着这个淡雅轻若的女子。
“坐吧。”凉亭中设了一方石桌几张石凳,陶乐词指了指其中一张,见他坐下后,自己才挑了个对面的位置坐下。
“在下殷沧禊,可否告知姑娘闺名?”
陶乐词看了他一眼,轻笑,“如此冒昧问姑娘家的闺名,公子不觉唐突逾矩?”
“的确是逾矩了,虽不尽全然,但多数女子温顺守礼,鲜少会告知他人自己的闺名,尤其对方是陌生男子。”
她只手支颌,闻言秀眉微微一挑,也不看他,只看着池中娇艳芙蓉朵,语气难掩揶揄,“既知如此,殷公子此问,岂不多余?”
“一点也不。”
“哦?”
殷沧禊看了她良久,才缓缓道,“因为姑娘,并不是世俗女子。”
陶乐词诧异抬眼,目光终于从荷花移到他身上,好奇道,“何以见得?”
他却只吐出两个字,“直觉。”
“呵呵……”她笑了,眼睛弯弯的,“那公子的直觉却是抬举小女子了。”
那种娇憨慵懒的感觉又回来了,殷沧禊看着她,心底一股怜惜油然而生,搁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拳,他微微一笑,又提醒道,“姑娘还未告知闺名。”
陶乐词站起身,身子柔柔地斜倚在栏杆上,风吹起她三千青丝,回眸,淡淡一笑,樱唇微启,她说,“殷公子,我是陶乐词。”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乘着风,柔雅清悦,宛若丝竹管弦之音,让人闻之心醉。
陶乐词?
眼中惊异一闪而过,殷沧禊猛地抬头,“莫非你就是左御林陶凖陶将军的二女儿陶乐词?”
“咦,你怎会知道?”陶乐词比他更惊讶,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有名了,她怎么不知道?
“乐诗乐词乐歌乐赋,说到陶将军的四位千金,京城谁人不知?”想不到她竟然是自己一直崇拜仰慕的陶将军的千金,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漫天的惊喜向他狂袭而来,让他纷乱不已。
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了然,爹是朝廷重臣,姐姐又是京城第一美人,闻名于京城内外是应该的,至于她和两位妹妹,因为甚少出门,也少有交际,所以这名声,定然是沾了爹和姐姐两人的光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