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河采沙场外是连绵平静的河水,对岸霓虹照过来的灯火,水面上夏风轻抚泛起的水波碎涡,倒映着灯光,星星点点。..采沙场内一片漆黑,爆炸过后倒塌,烧毁的物件横七竖八的躺着,远远看去,如人的肌肤被灼伤后留下的疤痕。
宇洁对这个场景,显得有些敏感,但此时也不再吵吵闹闹,而是胆怯地躲在宇轩身后。
此刻,宇轩的心情有些伤感。拿出警用手筒正要往前走那一刻,在灯光照射下,他发现地上竟然有一张寸照,他迟疑了半刻,从地上捡起那张已经被烧掉了半截的照片。
大头跟在宇轩和宇洁身后,很自觉的从宇轩的路虎车后面背出那个笨重的“渔具包”。
宇轩捡起照片的时候,手有些颤抖,这或许算是巧合,也或许是天意,那张出现在他视线,残缺的照片,上面正是父亲周海川。宇轩还清楚的记得,这张照片曾经是父亲准备放在采沙场领导公示栏,董事长一栏的,结果没有多久他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这条养活东河几十万人口的河里。最后这张照片却只是被用作了他的遗像,而且还这样悲催的躺在这个荒芜的地方。
宇轩想着,只觉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鼻子酸酸的。躲在宇轩身后的宇洁,望了望表情悲伤的宇轩。“牛牛,你怎么了。”
大头不知道怎么安慰宇轩,轻轻的拍了拍宇轩的肩膀。宇轩迅速的收住悲伤,轻轻的摸了摸宇洁的头:“牛牛没事,眼睛里飞进去了一只蚊子,现在好了。”
说完,看了看背着那个大渔具包的大头,低声道:“走!”说着,揽住宇洁,夹在自己的身旁,打开手电筒往采沙场内走去。
刚踏进破败的采沙场已经塌陷了半边的办公楼,三人的脚步声瞬间变成了六个人的脚步声。
宇洁躲在宇轩的身旁,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但是大头和宇轩立即感觉到了异样。..宇轩依旧很镇定,这或许只是回声而已。但大头背后背着枪,虽然有了杀气,但依然内心冒冷汗。
三人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但脚步声依然在破败的空间。
“宇轩,怎么回事?”大头的声音很小。
“没事,走,回声而已。”宇轩说着,继续往里面走去。刚才在电话里,医生告诉他,要对宇洁有刺激作用,就必须到案发现场。虽然此时这破败的空间里,已经空无一人,但毕竟曾经陈尸数具,换成是谁都会害怕。
宇洁的的手,缠绕着宇轩的腰,越来越紧。大头背着笨重的枪,紧紧的跟着,不去管那那越来越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很快三人已经来到上次宇轩救出宇洁的车间。车间的各种机器依旧杂乱无章的散落在那。蜘蛛网丝垂落着,河风吹来,垂落在空中四处飘荡。
宇轩和大头用强光手电筒四处照了照,寻找出一条相对平坦的路,走了进去。这会,刚才进门时的脚步回声消除,大头心中的恐惧感也慢慢消退了不少。
之前被炸死的人留下的鲜血处已经长满了青苔。远远的,宇轩看到了那颗压住张桥飞和宇洁的大木柱子。
宇轩指了指,那根大木柱子,对宇洁说道:“这个地方,你记得吗?”
宇洁恐惧的望着宇轩,拦腰抓住宇轩的手更加用力,指甲都已经刺进宇轩的皮肤。宇轩忍着疼痛,认真的看着宇洁。宇洁摇着头,不说话。
突然,后面有动物快速窜出的声音。跟在宇轩身后的大头,不由一惊,立即转身,向发出声响的地方照去。只见一只黑猫,睁着一对发着蓝光的眼,正盯着他们,发出“瞄,瞄,瞄”的叫声。
大头背心冒汗,这一刻,他想起伯伯张桥飞曾经和他说过,枪是镇邪厉物。为了壮胆,于是便对宇轩说道:“要不打这里教我试用狙击步枪!”
宇轩正认真的盯着前方的各种设备,似乎在寻思着什么,并没有听到大头说什么。
大头见宇轩不回答,快速的上前,拍了宇轩一巴掌,那猫听到响动,一个箭步便冲出了房间。
宇轩回过头来,小声的问:“干嘛?”
大头越发有些紧张:“咱们就到这里弄一下狙击枪,室内不会有人看见。”
宇轩望了望满头大汗的大头,汗水已经浸湿他的衣服。然后不对题的问道:“你有没有发现,这屋子里的东西,被动过,案发后的情形和现在不一样,东西、物件都有移动,有人来过。”
宇轩这一说,让大头更加觉得毛骨悚然。宇洁始终不说话,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留在紧贴着宇轩的衣服上。
“你不是答应今天晚上叫我使用狙击步枪的吗?”大头有些焦急。宇轩继续看了看大头,知道他内心害怕,想拿枪出来壮壮胆。
“行,你把包放下,你按照我的指令安装。”大头像如获至宝一样,赶紧将那个所谓的渔具包放下。打开拉链。
“牛牛,咱们回家好不好,我怕怕!”宇洁低声的在宇轩的耳边说着。
“别怕,有牛牛在!”宇轩说着,向上抚了抚宇洁的额头。
大头认真的根据宇轩的指令,装着那把军绿色的狙击步枪。此时大头心中有一百个后悔,都是关于不该答应宇轩,晚上带宇洁来采沙场。
宇轩望着在一旁认真按照自己的指令装枪的大头,算是明白了大头这回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去当兵了。就和那时突然决定要去读警校一样。
“错了,最后才装瞄准器。”宇轩想着,稍一不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