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经理,这一分钱不发,恐怕是过不去这个年,多少得发点,我这可是摁着捂着的,要不然这些人早去县里上访了,到时候都不好看不是。”光头老李猛抽了一口烟,将烟屁股摁死在烟灰缸里,恶狠狠的说道。
“老李,你也不要在这里逼我了,随便,你们爱去哪里上访只管去,但是话说在前头,万一被逮进去劳教,千万不要让我去领你们,你说说你们,这么些个大老爷们,干什么不好,偏偏依靠着这点钱过日子,我都替你们家老娘们臊得慌。”
“嘿嘿,金经理,那是老娘们的事,我们管不着,我们就要工资,这企业还在,又不是破产了,所以即便是没有活干,你也得开工资不是。”光头老李根本不买他的帐。
“就是就是,我们要吃饭,要是还不给钱,我们就去上访。”其他人嚷嚷道,一阵嚷嚷,将金叔文吵得脑仁疼。
“好了,好好,你们等着我,我去找王镇长和冯书记,看看能不能呢个借点钱,给各位发了钱买肉包饺子,好不好,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我去了,还是没辙,你们以后就不要到我这里来要钱了,直接找政府去要,怎么样?”
光头老李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有人答应。金叔文也不管其他人了,直接出门奔镇政府而来。
“你跟我要钱,我去给谁要钱,你们是企业,您不说想个办法多承包点工程,光想着吃财政上这点钱,哪够你们吃的,这到年底了,镇上这些五保户,吃低保的钱还没有着落呢,我到哪里去格力凑这笔钱。”冯大鹏一边抽烟一边说道,这个建筑公司是田洪良的前任搞起来的,实际上就是为了安排一些领导的亲戚朋友,到现在人越来越多,镇上根本拿不出这笔钱养着这些人了。
“冯书记,你不能不管啊,这些人要是真去上访了,到时候咱北山镇的脸也不好看啊。”
“呵呵,老金,你还别威胁我,要去上访是吧,去吧,当初任命你当总经理的老书记现在就管钱,你去给他要不正好吗。”冯大鹏简直要气笑了。
田洪良的前任是顾正峰,现在人家是海洋县财政局的局长,管着全县的钱,冯大鹏这句话说得有点狠,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家伙一点面子都不给,一到年关,县里哪个单位都要钱,上午的时候,冯大鹏刚刚去了财政局要去年的扶贫款,但是这笔钱不知道被哪个领导挪作他用了,这让本来想挪用这笔款度过年关的冯大鹏挪无可挪了,而且顾正峰说话很难听,完全不讲一点同僚情谊。
“冯书记,我听说县里要修从北山镇到220国道的路,我们建筑公司能不能承包一段路啊。”见要钱是没有希望了,金叔文退而求其次,想承包点工程,这样企业也能活起来。
“是有这么个事,但是现在一直在论证,而且这笔钱到现在还没有着落,老金,远水解不了近渴,你还是想想去哪里借钱过年吧。”
“我知道,冯书记,再怎么说咱建筑公司也是咱镇上的企业,能照顾的就照顾照顾呗,万一这个企业黄了,这可不是一个人的事,这里面这些人可都是连着县里各个领导呢,说句不好听的,这要是万一哪个人上去嚷嚷几句,还不得影响你在领导心里的形像。”金叔文说话绵里藏针,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老金,你威胁我?”
“不敢不敢,我只是说人多嘴杂,万一有个不懂事的说出去,这不是不好看嘛。”
在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人间悲喜剧,当金叔文在冯大鹏的办公室里为了职工年底工资讨价还价时,连云东却奔驰在前往白州市的路上。
昨天夜里,白州市中心医院的病房里,傅欣影牵着女儿苗苗的手,站在病床前,看着带着氧气罩的丈夫苗明方艰难的呼吸着,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虽然这样的通知书她已经接了不止一份,但是这一次,她感觉是那么的真实。
苗明方艰难的睁开眼,就看到了床前的傅欣影和女儿苗苗,他动了动嘴唇,傅欣影知道他有话要说,于是赶紧上前将氧气罩拿下来。
“你想说什么?”傅欣影单腿跪在病床前,双手握着丈夫的手问道,而苗苗也在另一侧的床边看着自己的爸爸。
“我想见见他,你联系一下他,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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