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仙咒的极度好奇,还是令郑莞一口应下。
只见奇特空间内凭空出现一个可见的、人高的裂口,也不见海水倒灌进来,水涵月闪身出去的同时,一道碧光直逼郑莞。郑莞瞧得仔细,那正是凝碧珠,一把接在手中,入手微凉。
水涵月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在深海里,用上凝碧珠便是用鲛人的眼睛看深海,自然视线会清楚许多,但凝碧珠却是水无量的眼睛,郑莞总有些芥蒂。
郑莞微一停滞间,水涵月平静的声音传来,“父亲既然给你了,你若不用,那是浪费了。”
水无量当初为了水涵月,不惜舍身,她当初以带水涵月回南海为要求,与水无量进行交易,真可算卑鄙。
她虽不见得是善良之辈,但面临如此一个父亲,恃物要挟不应成为她的作风,当初虽迫不得已,可如今想来却总难禁自责。
郑莞在心中轻叹,再想这凝碧珠倒也不如当初怪异,这不只是鲛人的眼睛,更是一位父亲的对孩子的关爱之意。她心念一动,凝碧珠顿化一道碧液,融入眼中,随即布下断空禁,跟了水涵月出去。
此处是不知几多深的海底,郑莞的七层断空禁亦难抵各向而来的水压,瞬息间已消了一层断空禁,余下各层正一一被破。
反观率先出去的水涵月,却是一片轻松,他亦用了禁制之道为自身辟出一方空间,并以此来减压。郑莞一面补上断空禁,一面观测水涵月的禁制,并吸取其中奥义,反复修改自身的断空禁,由此将七道断空禁连作一道,待到达下方龟壳处时,已然能以这一道断空禁抵住水压。
“姑娘有颗七窍玲珑心。”水涵月眼中流露出一道赞赏。
“郑莞谢水公子不吝赐教,”郑莞真挚谢道,并鞠之一礼。这一此主要是因水涵月的禁制向他敞开,如果他动点手脚,放些迷障,恐怕她也不可能如此快速便能领悟。
“姑娘如此谦虚。真是难得。”水涵月道,他虽未隐藏起禁制,但若换作他人,没有一刻钟,绝不可能领悟要义。但眼前此人能在数息间便领悟,且以此改进自身禁制,暂不论她的禁制造诣多高,只说如此临危不乱,危中取胜的心智,便是万中难得其一。若是能同她受连理术,倒是对自己没有多大的亏损,毕竟他所知的东西繁杂,僻如禁制、符篆、炼丹、炼器、法术等,却因每门都需费时许多。自己又难舍其中一二,所以他并不精专,若是有她,倒可得完美。
更为重要的是,她丹田有所缺陷,修为精进无望,连理术是她长生的唯一希望,以此为念,她若定下心来,定会一心一意。
只是他有些难以理解。修士皆仰长生,为何眼前的她会一次次拒绝,甘愿埋没,又以或者这仅是她以退为进。博取更大的利益?
郑莞见水涵月深思不已,便径自去观察龟壳背上的图字。
龟壳虽然经历风月被侵蚀,可其上图字却没有半分损害,图字似若凿刻的,其迹呈淡色,在暗色的龟壳明显地显现出来。
郑莞仿佛可以想象。这些图字拥有生命,它们依附在龟壳之上,随着岁月一寸寸深入龟壳之内,以此抵过岁月的无情侵蚀。
关于图字的结构,倒是与郑莞在水晶宫观看的无异,只不过这些遍布在龟壳上的图字是仙咒,那这些一个个如图如字的六书体字,是否便是仙字?
若六书体乃是仙文,在无尽的时间时被传至人间,也是可能的事情,然后为方便传承,演变至各式篆体、继而是如今的简易文字。
只是六书体是如此遥远的存在,就连如今修仙界的修士也不见得认识,为何云袖他会识得?
先前她不知六书体的重要性,也未细问云袖,此次回去,定是要问上一问。
水晶宫驾在龟壳之上,那相互粘连的在属于龟壳的那一部分,原告是否也有图字存在。虽然仅从外观来看,未找到什么图字的断迹,但水晶棺居于龟壳中心的位置,如此重要的位置,不该没有任何东西。
这水晶宫的下半层是什么,郑莞暗忖,她抬头看着水晶宫的殿门,正是开在半高的殿身上,其上“花雨楼”三字。
水涵月不知何时站至其侧,轻吟着“花雨楼……”。
郑莞自然而然地与他拉开距离,走近水晶宫,宫殿的晶壁虽然晶亮,却并不能由外看到里面的东西。
“花雨楼是父亲起的名字,他曾说要为母亲造一座华美的宫殿,以此为名。”水涵月的声音有些低哑,想来神情也会有些哀戚,但此些郑莞无力顾及,只静静站立,甚至不去看他的模样。
水涵月的两百年,她完全不知,所以许多事情她无能为力,也无需劳力。
“叔叔恨父亲并非无法理解,纵使父亲的离开并不是为追寻母亲,而是想将母亲寻回,但遗弃了叔叔八百年,这是无法磨灭的事实,也是父亲的痛,所以我来做这幻易玄晶的主人,纵然叔叔认为是报复,我只是觉得这便是我应该做的事。”
他停顿了一番,声音回归平静,“再看这花雨楼三字,我便明白,叔叔其实并不恨父亲。”
郑莞想起水无岸当初所称的“我花雨楼”,忽然间觉得这八百年,或许水无岸一直在固执地等着那儿时的哥哥回来。
如水无岸当初所说,水无岸将幻易玄晶交到他手上,应可推断水无量传承给水无岸幻易玄晶并非经过跃龙光,也就是说幻易玄晶的传承另有他法。水无岸要真想找幻易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