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莞随沈慧退回星子礁,他的退路并不慌乱,而是依照先前的来路来退,这不仅确保不会迷路,更可以保证他们再次从星子礁中出来。
郑莞看清了沈慧的意图,即刻取出流燕代步,约是半个时辰之后才停了下来。
“他们是什么人?”郑莞问道。
沈慧摇了摇头,眉间紧皱,“看来我们得多等几日,兴许他们便会走了。”
星子礁的路线指向那处,那处便会有印记指向第二层迷雾的路线。如果错过,再难寻找,也就是说,若要安全进入第二层迷雾,必然要从前方修士所在经过。
郑莞不为沈慧的话语所动,她很肯定若是再遇上那几名修士,很大可能小命不保,可更叫她想不透的是先前沈慧与她同行,那可没有直接面临生命威胁,为一定的目的这样的行为倒也可理解,但现下的情况,沈慧为何不顾危险要同她一起再入苦海。
她看了眼手上的月老绳,适时沈慧扬了扬手,佯装无奈,笑道:“我可是逃不开。”仿若是在回答她的疑惑。不过对于月老绳,无奈的却应该是她。
沈慧有心思无需质疑,但绝不会是简单地要她性命之类,除了性命,她也没有什么她担心的。
她与沈慧商量,先在此呆着,再见机行事,不过对于这个“机”,两人都没有什么把握,依他们的修为,一旦靠近,最先被发现的定然是他们,如此自然也难以去察看那些修士是否已经离开。
郑莞最后暗想,若实在不行,便只能以意识化形之法,此法虽然难以直接探究那处情形,但是这种法门在高阶修为面前定然没有什么好下场,大有可能被对方随便捏个小指头给灭了。意识化形之物突然消失,她却能有一丝感应。以此兴许便能间接探知那些修士是否仍在。
意识所化之形的强度与修为有关,若是到了筑基期,她形成灵识,灵识本身可出体外。它是修士用来感知外界一定范围内的所有物。因修为高低,灵识所达的范围也有大小,但这个范围却是以修士本身为中心的一个球形空间,因此也会有一定的局限性。
但若郑莞能以灵识化形,并将其投至远方。以灵识是意识的高阶产物这个想法来看,或许灵识所化之形抵达更远的距离后,可以以它为中心,感知到四周一定范围内的所有物。
若灵识能化形成功,那神识自然也可以此类推,在灵识、神识无法探查的范围之外,化形之法便可起到探查的作用。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我金道宗以金丹大道立道,外人以为不过是深谙炼丹之道,是为外丹派;其实不然。筑基者洗经代髓,脱去凡胎,丹田内灵力由气化液,结丹者由灵成丹,这人体为鼎,灵力为药,意识为火,正是取自内丹派的精华。”
沈慧忽然说起金道宗,倒教郑莞有些奇怪。
他转首笑看郑莞,道:“丹田受损。可视为炉鼎受损。炉鼎受损,却未必就炼不成丹。”
以炼丹之法来剖析修士结丹,郑莞当初在了解内丹派之时也曾了解一二,不过也仅停留在了解的层面上。但未曾细究,因为觉得它只是旁枝末学,相比之下,她还是倾向于修身、修心的正统修炼理论。
不过沈慧话语再明显不过了,他指出,若是以内丹派学说来修炼。她的丹田受损或许另有一线生机。
不过“人体为鼎,灵力为药,意识为火”只是内丹派前半精髓,其后半是“丹中藏神、神道合真”。
内丹派的学说在前半精髓在如何结丹之上讲究得非常精僻,依理论而言,它更易助人结丹,这或许与金道宗是在短时间内横空出世有关,它能够很快提升弟子的修为。但这后半的精髓也未被阐述详尽,热衷于内丹派常说的众修士各执一词,内丹派学说也由此产生分歧,其中最有影响力的就是“双修”的产生,主张以“阴阳合和”来达到丹中藏神、神道合真。
不过郑莞并未闻金道宗大盛双修之事,是以金道宗截取了内丹派前半的精髓,并将之发扬光大,而对于后半段的修炼应是采取保守的正统修炼方式,即修身、修心。但是这样前后修炼学说的变革,较易影响金丹期后的修炼,也就是说金道宗众修士的最大瓶颈在于如何在内丹派学说和正统修炼理论中进行转变,金丹期将会是金道宗这个宗门的瓶颈。如此一来,恐怕金道宗内的实力结构将会比较清晰,相比如今朝云宗,低阶修士的总体实力定然比较高(金丹修士会比较多)。
沈慧之语,此外还令郑莞感觉到另外一个“招安”的意味。金道宗以内丹派学说为基,而内丹派对学说前半只注重“结丹”这个形式,若以正统修仙理论来说明,就是偏向于修身。而郑莞的修炼以正统的修仙理论来说,也是偏道,已偏于修心。修身、修心和谐递进,自然是最理想的状态。但凡有一方偏离,那在修炼的道路上必定需要多走一些道路。
就比如郑莞来说,若是丹田及灵力的允许,筑基是十拿九稳的事。但从筑基到结丹,纵使她在修心方向已经达到要求,也无法说一定能结丹。
境界的突破,要打破一个瓶颈,即是体内原先的一个平衡,再重创一个新的平衡。这一个打破过程的引子是悟道或证道所带来的灵魂震撼,在修身、修心皆达到突破的临界点时,以修心催动修身,从而提升修为、突破境界。对于一般修士来说,修身与修心的高度总会存在一定的差距,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