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安静了多久,这院落之外便有人敲门,“蓝姑娘,莞儿,在吗?”是陈衫的声音。
蓝玉儿应了声,然后郑莞便去开门。
陈衫大步流星,只入了房间,脸上的疲惫之态甚为明显,但是却十分的欢喜,“没事了,多亏了云二爷回来了,不然这回山庄真的很危险啊。”
“这云二爷是何人?”蓝玉儿问道,她从不知道云鹤还有兄弟。
“这事我们也是听府里的老人说过,说云二爷刚出生了时候便被世外高人领走了,我们还以为那是乱说的,原来是真的。”
“那云二爷很厉害吗?”郑莞忽然插了一句,打断了衬衫的话语。
陈衫笑笑,抬手欲要摸摸郑莞的头,却被郑莞躲开了,脸上还有一丝不舒服的表情,他连忙看了自己,手上、身上都沾了血,这样子见小孩子不好,更何况去靠近。这一想又发觉自己居然进了这屋子,紧忙退了出去,“蓝姑娘,真是冒犯了,我刚刚太过高兴了,便给忘了自己的身份,进了姑娘的屋子。”
蓝玉儿急忙道:“陈队长,今天还得感谢你提醒一二,现下还劳烦您过来通知一声,理应是我向您道谢呢。”
陈衫听蓝玉儿这么一说,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蓝姑娘客气了,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蓝玉儿微笑点头。
随后,蓝玉儿见郑莞脸上还是有一丝不舒服,她知莞儿从小闻了血气便会不舒服,于是急忙问道,“莞儿,很难受吗?”
郑莞虽然还是觉得有些恶心不舒服,但是还是笑笑,“娘亲,还好,喝点水就会好了。”
“咕咕咕……”喝了一杯水,郑莞的肚子马上叫了起来。今天晚饭也没有吃,再加上一下午的担惊受怕,自是比平时更容易饿。她一看娘亲,感觉娘亲肯定也是饿了,“娘亲,我去西苑的食堂看看吧,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吃的。”
“不行。”蓝玉儿立马否定掉,“现在出去外面太危险了,莞儿忍忍吧,明天小竹可能就会送餐过来了。”
最后一句话其实也是蓝玉儿在安慰自己,这个庄子里的人或许希望他们母女就消失在混乱中,眼下山庄里的风波虽暂时平定了,但后续的事件肯定要处理,等到他们想起她们母女的时候,不知道该是何时了。她不能这样下去,不管如何都要见上云翔一面,是好是坏总要得到个结果。
郑莞从蓝玉儿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坚定,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她也知道母亲是为自己担心,于是多喝了几杯水,便和蓝玉儿一起睡下了。
琐事绕心,一夜无眠。天未亮,蓝玉儿便起了身,梳了妆。望这镜中那秀美的容颜,忽的想起那一日,他踏着晨光,带着因赶路而一夜不眠的疲态,轻说着要为她画眉,那一切似在昨日,又似远去无影。她轻叹了口气,只愣愣的对镜呆坐。直至日照入屋,她看了看仍旧在睡的郑莞,暗暗下定了决心。她移步至窗前,郑莞这孩子从小贪睡,若是平日里不叫醒,便是日上三竿也能一直睡着,本想摇醒她,可一想女儿昨天也定是吓坏了,于是伸在半空的手又收了回来。
直至接近中午,郑莞才醒来,她揉了揉眼睛,见蓝玉儿已经梳妆打扮了,妆容虽不华丽,但比平日里精致了不少,心中正琢磨着,便听到蓝玉儿说:“莞儿,你起身后,便在这屋中呆着,娘亲要出去一趟。”
蓝玉儿边说着,边给郑莞穿起了衣服。
“娘亲这是要去哪?”
“娘亲就出去一会,很快便回来。”蓝玉儿只淡淡的答道。
郑莞却隐约知道娘亲会去做什么,正想要问清楚,便听见院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陈衫问道:“蓝姑娘,你可是起身了?”
蓝玉儿应了一声。
“那我进来了。”陈衫边说着,边进了院子,站在门外又道:“莞儿,快出来看看,给你带什么了?”
蓝玉儿开了门,郑莞从她身后钻了出来,鼻子使劲闻着,“好香啊。”
“府里还没恢复过来,我怕会耽搁了蓝姑娘的用餐,于是便自作主张拿了些吃的,希望蓝姑娘不要介意。”
陈衫实际上是担心府里这一闹,就给忘了要送餐给蓝玉儿,但实话实说又怕蓝玉儿不好受,所以这一番话讲得委婉。可蓝玉儿心知肚明,知道陈衫是好意,于是道谢后便接过了餐盒叫郑莞赶紧吃,然后又问陈衫,“庄主现在何处?”
“二爷回来,师父正陪着用餐呢。”
“在何处用餐?”蓝玉儿又问。
陈衫脸色微微尴尬,不答反问,“蓝姑娘这是?”
蓝玉儿答得决然,“还希望陈队长能带路,我想见一见庄主。”
“这……”陈衫很是为难,师父这几年行事荒唐,他既然不想见这蓝姑娘,蓝姑娘这样去了也是自讨没趣,正犹豫着该怎样说服蓝玉儿,又听蓝玉儿道:“若是陈队长不愿带路,那我只好出门去问人了。”
陈衫连忙拦着,却见蓝玉儿眼中充满坚持,叹了口气,道:“在紫云阁,还是我领姑娘去吧。”
蓝玉儿回头嘱咐了郑莞不要乱跑,便随陈衫出门了。
郑莞本想跟着,但知蓝玉儿定不会让自己去。于是口中应下,等蓝玉儿出门后,便急忙尾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