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干沉凤的话题忽然转了个方向:“听过仙曲遗沙吗?”
郑莞摇了摇头。
“虚空洞显,天府现迹。混沌门开,闻音登仙。这一过程千年一次,称作为仙曲遗沙,首先虚空里出现吞噬一切的黑洞;然后在接下去的某一年。某一个时间,出现了传说里的仙府;再接着修仙界某一处,会打开一道混沌之门,执通门令者,依稀可闻仙音。而若能入混沌之门。便可达神秘之境,寻仙宝妙丹。”
“仙境?”郑莞一听仙宝妙丹,脱口而问。
段干沉凤只是笑,略一琢磨,这笑便有些深意,像是认同,又像是不屑,他继续传音道:“还是称之为妙境吧。修仙界修士大多不知虚空洞显、天府现迹这两事,只知差不多隔上千年,某个地方会有混沌门开。可达妙境,称其为登仙会,通门令称之为登仙令。而此妙境虽是妙地,却是凶险万分。”
听其言,观其面,郑莞觉察上有几分追忆的神思,出现在她脑海中的语气也似有了几分叹息。
“境内法宝丹药倒也有,但其数量极少,藏得却极隐秘,而入妙境的修士却是不少。如此一来,多的便是争夺、厮杀。上一次混沌门开之时,妙境之内却忽然射出一道光芒,其上显妙境秘图。最终化作一块黑色之玉,复又消失在妙境之中。后来有人传得墨玉者,便得妙境众宝。那次入妙境者的修士中,除了争夺天材地宝,更是争夺墨玉。”
“最后呢?”
“墨玉被俨魔宗主所得,不过妙境之地。空间极不稳定,俨魔宗主得墨玉后对上朝云宗夏姬,卷入虚空,从此消迹,生死不明,连俨魔宗也查不出丝毫消息,直到百年前。想来百年前,俨魔宗就知道了宗主所在,这才会高调在修仙界闹起来,调虎离山,趁机劫了朝云宗之徒,也将他们的宗主安全无虞地弄了回去。不过出此计的魔君夜吾倒是个妙人,借此之机,还铲除了一干异己。”
郑莞听其言,似乎有赞赏的意思。不过段干沉凤又是如何知道是魔君夜吾出了此计,郑莞心想铁定不可能是两人面对面,段干问这计谁出的,魔君答是我出的这样简单,大概是段干推测的,不过既然能如此推测,证明其对俨魔宗了解得不少。
“知道我是怎么知道魔君搞的鬼吗?”
郑莞摇了摇头,“这人也是个我喜欢的脾性,当年在仙君洞府里,我问他这么毒的计谁想的?他说:不好意思,是我想的。”
居然会是这么回事!郑莞有些忍俊不禁,但又觉得笑出来会失态,于是拼命压抑着,好在段干沉凤没注意到,他继续说着:“俨魔宗信奉幽石地的魔神,两千年前俨魔宗初创时,俨魔宗主自称魔神侍者,吞并了多数邪派,居于苦海,名所住之处为幽石地。俨魔宗宗主之位并无传承,自创宗初期便只一人,此人姓名不为外界所知,据闻俨魔宗创宗之时,修为也不过筑基。所以,若你所谓的白云便是创俨魔宗之俨魔宗主,联想当年墨玉是落在他手中,如今他以墨玉来发布密约,此事倒也有几许可能。但是,俨魔宗主归来后,却没有什么大动作,外界又猜测这个俨魔宗主可能是假的,是俨魔宗为稳定宗内弟子之心而摆的疑阵,墨玉便是抛出的幌子,毕竟墨玉随俨魔宗主一起消失是俨魔宗众皆知,各派亦知之事。不过,此事若真,墨玉如此宝贝换白菊性命,不免又让我怀疑他当初又为何要杀你?”
段干沉凤知晓她别名白菊,是故自一开始知道密约说的是她。他话里的意思是各门派不信却又不是尽然不信,郑莞明白,当然他还有另外的意思,他问话是在说,墨玉这样的宝贝,换你的性命,不值得,因为先前他肯定了白云确实是要杀他,所以他所谓怀疑便是不信。
不过虽是不信,段干沉凤依然感兴趣,不然他不会对她说那些话。
他说这些话是要她做好心理准备。那七字密约可不是她的保命符,而是催命符。段干沉凤的所谓怀疑也定是各派的怀疑,它们虽不见得信,但为一线生机得妙境里的密宝,抓她一个低阶修士试试也是无妨。这或许就赵放当时的想法,他不知从哪得知了此事,遇上她后便想捉她,不过,他又如何知晓她就是密约里的白菊是谁。
郑莞略想了想,便有了解释,密约出来后,定然有人去查这究竟是谁,密约之前她用过白菊此名,而且她还是神秘莫测的俨魔宗主在过去一段时间里有亲密接触的人,推想是她郑莞也便有了可能。
只是……
她脑中灵光一闪,问道:“请问前辈,密约发出具体是何时?是否确定是俨魔宗主所发?”
段干沉凤略作思索,凝目看她,似要看透她所想一般,然后答道:“大概一月后。至于是否俨魔宗主所发,以往各门派也收过俨魔宗主的传讯玉简,此密约玉简与以往的玉简相比,信息乃是由同一人所烙。”
段干沉凤既然都这么说了,密约由俨魔宗主所发这一点应该不会有假,她想了想,又问,“我被破天弩射中之后的情况是怎样的?”
“自然是掉入海中,了无踪影,我听闻俨魔宗着人在海里捞了一月,什么也没捞着……”段干沉凤说到此处忽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