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去,倒是再未遇上些别些困难,眼见日色西斜,但处高空之上,稀稀云雾,此路却难知尽处。
“噔、噔、噔……”上似有脚步之声下来,郑莞疑惑间,已见人影,却是那石音,此刻他面色潮红,口中大喘,看见郑莞他们,又低垂了头,只结巴道:“到上方……还需……需半个……时辰。”
说罢,又朝下而去,想来是要去告知那韩、王两人。
距离落山尚有一个时辰,应该能赶到,她看了看白云,只见他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上如阶,见白云面色、唇色已经微微发紫,郑莞担心却说不出口,倔强如白云,他是会不甘心输在这石阶之上,心坚如白云,他拼了命也是会到达尽头处。
她都懂,也能理解,但止不住心痛。
他懂她的痛,但却不能止住坚持,因为放弃她亦痛。
当终于站在踏上那最后一阶台阶之时,白云心中一轻,眼前一黑,便倒向地面。
台阶之上,是一方平台,站有数二十三名年岁相差不大的孩童或少年,另其中有六名白衣青年,包括袁衣在内,均是精神饱满,正在谈笑,想来那些孩童正是这些青衣青年找来的。此外,尚有三人身穿黄衫,有一中年,余二是老者。
当郑莞未上台阶,视线能望及之时,便已经注意到了台上的情形,那一堆人之后,依旧是通入云宵的山峰,不依不饶,似有不破天空誓不罢休之势。两侧山崖上瀑布相对,各自直冲而下,水汽氤氲,虽隔了有些远,水声却清晰可闻,应是下方有潭。此时台上依旧山峰、瀑布,却似处平地,唯有台阶一侧可见远处云天,方知已是半空之上。
踏上台阶之时,众人皆举目而望,郑莞来不及去顾其他,白云便欲一头栽倒,她急忙扶着他躺到地上,顾不得人群中一阵惊呼,切上他的脉,脉象跳动急速,且无规则。
她眸色一凝,急入下包袱,大声问道:“可否来个人帮忙?”
未听闻回答,她立马抬头,最先入眼的是前方的一个小女童,约是*岁的样子,正看着她的方向,一脸不知所措,她放低的声音,道:“可否来帮我?”
那小女童左右顾看了一番,众人都是望着她,她便垂下了头,怯怯地走了过去。
“袁衣,拿清心丹给他吧。”黄衫中年男子道,边说边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了袁衣。
袁衣躬身接下,道:“是,尤师兄。”
袁衣步履迅速,在那女孩之前便到郑莞面前,道:“这是尤师兄所赐的清心丹,服下即可。”
“此丹何用?”郑莞并未去接,而是先问道。
中年黄衫男子虽在人群,却是听得明白,随即答道:“醒神之用。”
郑莞摇了摇头,道:“谢谢先生赐药,不过此药暂时无用,需稍后再用。”
袁衣听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那人群中便有人厉喝,“不懂规矩的无知小儿。”是另一名黄衫老者。
此刻,那小女童到了郑莞眼前,郑莞边将白云扶坐起,边朗声道:“小子无礼,待会自会解释。”随即又对那女孩道:“请你扶着我弟弟。”
袁衣退了几步,那小女童蹲身依郑莞之言而行。
郑莞从包袱中摸出一个小布卷,展开,里面正插着几十根银针。
此刻,那黄衫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郑莞从中取了十三根银针,并列捏在左手中指和食针之间,针头朝外,然后站起身来,踱了几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右手先取一针,扎于脑户穴,她动作极快,分别取针又送入囟门、上星、前顶、后顶、风府、头维、耳后、哑门、通天、玉枕十穴,十一穴扎完,不过三息。
众人一窒,虽对郑莞所做不甚了解,但这等速度与手法却让人惊奇。
那黄衫中年更是眼中欣喜,叫道:“鬼臾十三针!”
此刻,郑莞大呼了口气,随即依原先的顺序将十一针拔了出来,并于左手中指与无名指之间,针头朝内。当第十一针拔于之时,白云脸上突然一黑而过,张口吐了口黑血。郑莞随即又将剩余两针扎入神庭、印堂两穴。
白云缓缓睁了眼睛,郑莞但取下两针,随后瘫坐到了地上,大口喘息,施展着鬼臾十三针实在是太费心神。
“好手法!”郑莞抬眼一看,却是那黄衫中年男子笑颜叫好。
她冲那黄衫男子微笑,然后起身一躬,道:“小子郑官,多谢先生赐药。先前不用先生之药是因家弟之症,首先是中毒所致,其次才是累倒所致。”
“令弟中的是何毒?”
“九回散。”
“发病时会晕厥,晕厥九次便会丧命。此毒平常隐于体内,发病之时,毒素便会攻击十一处致晕穴,而你刚刚十一针便是逼毒所用,是否?”
他既是对此毒了解得如此清楚,不知是否知晓解毒之法,郑莞心里生起希望,抬头恭敬而又小心问道:“先生可是知解毒之法?”
黄衫男子笑着点头,“此事容后再说。”后对袁衣道:“给他们每人一颗清心丹。”
他既是这么说,就算无法帮白云解毒,亦会给她指些明路,郑莞心中如此一想,便不再多言,先谢过黄衫男子,又从袁衣手上接过清心丹,首先便服了下去,清心丹入口即化,令人顿觉神清气爽,疲惫之感大去,随即她又将那丹药送入白云口中。白云原来青紫的面色这才恢复了本有的苍白。
见两人都是恢复了些,黄衫男子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