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那白衣背影,众人逐渐活络起来。不时有人问于那两黄衫老者些问题。黄衫老者虽然笑容可亲,但是关于朝云宗内部之事,却不多说。
出了丛林,便见人烟,大多着灰色衣裤。越往那大殿走,便渐渐见到那些与袁衣及那背影同样穿着的白衣。只是一百人穿白衣,却有百种姿态。
黄衫老者领着众人前进,不时引人侧目而观。走过亭台、绕了楼阁,不知过了几重门,终得那辉煌的大殿。门篇上篆体三字“朝阳殿”正气凛然。
黄衫老者向守殿人道了几句,众人又在殿下等了许久。只见殿内出来一众人物,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尽皆身着白衣,应是朝云宗弟子。
随后,众人才得以进入殿内。
大殿之上,上座坐一人,左右各人,神情尽皆庄严,左方留一空座。
黄衫老者向上座之人鞠躬一礼,道:“见过宗主。”
此人乃是朝云宗宗主虚道子,他脸上无过多表情,一身道袍,严谨威严。
黄衫老者又向左历四坐之人行礼,道:“见过四位掌峰。”
随后又面向朝云宗宗主虚道子道:“此届入选之人都已在此。”
大殿之中,自有肃穆的气氛,众人入里后,便禀起呼吸,心跳不止,只低头站立一旁。
殿内静寂,鸦雀无声,一时间便只黄衫老者恭敬的汇报之音。
“嗯。”虚道子沉沉应了一声。
那声音不但透进众人的心里,又盘旋在殿内不散。
郑莞听之,顿觉心神不定,似有无形的压力在挤压着心神。她左右余光一闪,发觉有几人已经面露艰难,眼中似有迷茫之色,更有几人已经站立不稳,微微摇晃起来。
半晌,那虚道子沉声道:“画骨先生可是来了。”
其语一落,便闻殿外哈哈大笑,道:“你个老小子,拿些孩童显摆什么,有用的找我作甚?”
那人话音一起,郑莞顿觉心神一松,清醒舒松不少,来人是个身着灰袍的小老头,一双眼睛细又小,白花花的胡子有三寸长,满脸堆笑,大跨步走了进来,径自坐到那空位之上,瞥了眼站立一旁的孩童,又露不耐之色,斜着眼道:“这么多人,想累死人啊。”
这小老头说话未给虚道子留任何颜面,但虚道子面色如初,沉声道:“开始吧。”
小老头瞥了眼黄衫先生。那黄衫老便转身对向站立一旁的众人道:“按顺序一个个走到先生面前来。”
郑莞依旧是站在人群之后,看见首先上去那一个少年,站在小老头面前,眼中似有不安。
那小老头不知从哪拿出来一只尺长的画笔,往嘴里一舔,左手又来一方赤红的墨石。画笔往墨石上一沾,便似要往那少年身上涂去。那少年不知所以,看其身形似要后退,却未能退得,其难色有些难看,大抵也有是因为嫌恶那小老头的口水。
只不过那画笔未落在少年的身上,只在其身前约半寸处落下,然后便为小老头上下左右动了起来,似乎循着某种特有轨迹,随之那笔尖所沾的赤色竟也停留在少年半寸之前。
片刻,悬浮少年前方的赤影也露出了个依稀模样,与那少年似乎一模一样,小老头随便停了手中的笔,那赤影便如烟聚集,落到小老头的掌中,而那掌内早已多了一方小木片。
木片之上隐约写了什么,便不是郑莞所能看清,画骨先生?这难道是画骨么?郑莞心道,随即便迎上白云担忧的目光。
她微摇了摇头,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让其不要担心,再看看情况。白云所忧的恐怕也就是那“画骨”,“画骨”所画既然会得与自身模样相同的虚影,那郑莞脸覆面皮,画出的会是何模样?若是画出之容与别人所见的不同,她虽未曾有意欺瞒,但是此事于她拜师朝云宗,定然不妥。
正思索间,另一少年已经上去,同样的手法,但出现在其身前的却是一片赤色,看不出模样。
看到此处,郑莞首先想起的是这小老头“画骨”目的为何?随着上去的人越来越多,各人身前出现的赤影也是不同,有些能看出些本人的模样,清晰不等,有些只是个大致轮廓。
但是郑莞却捕捉到黄衫老者的神情,见到成清晰的人形赤影之时,便欣喜一些,见到成不了人形的赤影,便有一丝惋惜。由些推断,这有赤影且清晰当是有利之事。
一行人共二十八,分列四排,石音站在第三排,正是郑莞前方,他上去之后,被那小老头“画”了一番,回来时,郑莞便盯着他手中的木片,他似是有觉,便在回列之时,垂手将有字一面朝与郑莞看。
其上一个篆体“伪”字,一旁又有四根上下而列、长短相同的横杆,上三根间距相同,末根与第三根的间距比第二、三两根间的间距大上一倍。
不多时,那轮到了第四排,白云不时冲郑莞担忧地看。
郑莞点了点头,心想着面皮之事,如果她被画出来的赤影看不清,那也无妨,只怕万一是清晰的,所以为了防止落下个欺瞒之嫌,便只能在上去之时先自认了。
当第四排这第一人上去又回来之后,便听闻那小老头大喝一声,“烦死了,怎么还有这么多?”
随即他跨步而来,只三两步便倒众人站立之处。众人见他气势冲冲,便往两侧散去。
小老头直往那未被画的剩余六人,张口一吐,口中飞出一滴鲜血,直入那画笔之中,画笔随即又往赤色墨石上狠狠一刷,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