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山屯新嫁接的桃树抽出新芽子的时候,大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进了京城,崔九才寻着机会问大郎:“到底把你媳妇儿收拾了没?”
大郎一拍胸脯:“那还用说。”一想到小媳妇儿,大郎就忍不住咧开嘴傻乐,通过小媳妇儿身体力行的安慰,大郎对自己兄弟的不满彻底没了,小媳妇儿那双软乎乎的小手,甭提多舒坦了,虽说还得等一年才能圆房,只要每次自己回去,小媳妇儿都这么伺候自己,等一年就等一年,小媳妇儿身子弱,回头真像她说的弄出一身病,自己后半辈子找谁去,小五媳妇儿那个病秧子样儿,瞅着都糟心。
崔九见大郎的嘴越咧越大,脸上那个笑要多傻有多傻,没好气的道:“就知道傻乐,就你那媳妇儿,插上尾巴比猴儿都灵,主意大的不行,能由着你随便折腾,你就吹吧,牛皮都吹破了。”
大郎瞪了他一眼:“俺媳妇儿灵怎么了,俺就稀罕灵的,俺就不信,你喜欢傻婆娘。”
崔九翻了个白眼:“大郎,不是当兄弟的使坏,你媳妇儿这样的婆娘,真的收拾服帖了才行,不然,以后有你的苦头吃,以前是你家冲喜的媳妇儿,如今顶着武陵先生关门弟子的名头,嫁你,算下嫁懂不懂,你没见武陵先生一见你就没好脸吗,老头子瞧不上你呢。”
大郎不以为意的道:“瞧不上拉倒,俺媳妇儿瞧得上就成,俺媳妇儿说了,只要俺不再外头找女人乱来,她就一辈子跟着俺,给俺生儿子丫头。”
崔九指着他道:“我说你傻不傻啊,你见过哪个老爷们一辈子就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的,何进几个还知道找花娘呢,你媳妇儿这是欺负你老实,有道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手足不能断,衣裳得常换,哥几个,我说的在不在理儿?”
何进几个齐声说:“在理儿。”
何进道:“大郎,俺就说你媳妇儿不是个过日子人,你不听,手里才有几个钱儿啊,就这么往外扬,桃树林子边儿上白白养了二百多张嘴,你拿军功赚回去的金子,估摸早让你媳妇儿儿扬没了。”
大郎道:“没就没了,俺挣钱就是给媳妇儿使的,没了再挣就是,俺媳妇儿说,银子不是省出来的是挣出来的,再说,咱走的时候,俺媳妇儿正琢磨给家里盖房呢,周围的地都买下了,只等秋天收了桃子就开工,说要盖一个老大的院子,明年你们要是还跟俺回来,就不用挤在一块儿睡了,有的是闲屋子让你们住。”
何进摇摇头:“大郎你媳妇儿哄着你玩呢,就你家扑腾的面儿,哪还有闲钱盖房子啊,我瞅着再这么下去,饭都得吃不上。”
崔九道:“这个倒是没哄大郎,别的不说,大郎媳妇儿挣钱是真有两下子,那一百亩桃林的果子下来,大郎家想盖多大的房子都成。”
何进愣了愣:“你是说那些桃树能活?”
崔九点点头:“咱们走的时候都抽了新芽,长得比那些没嫁接的还快,估摸都能活。”何进心里不信,可崔九的话,也不好反驳,索性不言声了。
大郎听不进去他们说什么,满脑子都是小媳妇儿,这刚离开就想得的难受了,恨不能立马就到麦收才好。
崔九一见他那德行,就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白搭,大郎让他那狐狸媳妇儿彻底降住了,想起大郎媳妇儿那张市侩的脸,崔九就恨得牙痒痒,城门口辞了哥几个奔着东宫去了。
好容易出去一趟,不捎点儿土特产回来哪成,冀州府的土特产,崔九一样都没看上,瞧中的就是大郎家那些盆盆罐罐,大郎家种的大白藕,他媳妇儿做的灰包蛋,地窖里的番薯,晒的菜干瓜条,晒干番薯藤也弄回来半口袋,在桃林吃的那个番薯藤馅儿的肉包子,香的崔九直流口水。
他一个人就吃了十个大包子,还有大郎家种的麦子,磨成面做面条劲道非常,最平常的打卤面,也比御膳房做的好吃,弄得崔九都不想回来了,他觉着冀州府的日子太熨帖了,过一辈子那样的日子都不腻。
尤其大郎媳妇儿那手艺,太好了,就不明白那么个小丫头做的饭,怎么就这么好吃呢,最简单的包子面条都跟别人不一样。
崔九真有些羡慕那些灾民,只要有活干,就能吃着那丫头做的饭,比自己这个皇子还舒坦,还有大郎家养的鸡,咋就这么香呢,吃了大郎媳妇儿做的那个什么叫花鸡之后,崔九觉着,再没有比叫花鸡还好吃的东西了。
因为崔九这个头一次下乡的土包子皇子,碧青家的鸡倒了血霉,临走前吃了一顿不说,还得捎着,碧青家一共养了四十只鸡,他都想要,还有地窖里剩下的荷叶,准备弄到京城来,自己做叫花鸡,给皇祖母,父皇,母后,太子哥尝尝,贵极天下的皇家,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像话吗。
所以,不止要鸡跟荷叶,还要做叫花鸡的法子,按理说,自己堂堂皇子,看上这样的乡野吃食,是那丫头的造化,应该乖乖的把方法奉上才是,谁知那丫头竟然推三阻四的,说什么:“这些都是下蛋鸡,家里指望着吃鸡蛋呢,不能给,叫花鸡的做法更不成,赶明儿我还想在冀州府开个店呢,给了你找谁要钱去。”
这都是他娘的借口,借口,崔九一听就知道那爱丫头话里有话,跟那丫头动心眼子,自己不费那事儿,直接问:“想怎么着吧?”
碧青笑了,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开门见山就能把事儿办成了,指了指山桃林道:“你也知道,一百亩山桃林不止养活我们一家子,还有几十户灾民,二百多张嘴呢,都指望着这片桃林的进项,就算你不是大郎的朋友,为了那些灾民出点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