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抄起床头的白瓷花瓶对着林总的大脑袋当的砸下。
只听一声闷哼,林总脑袋开花,当时就闭了气。
顾向晴心跳倏然间加快,也顾不上看那昏死过去的林总,只把眸光惶然地投向那突然出现的男人。
他,他怎么来了?
她面色惶惑地望向地上怒目而立的男人,他也转过身来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森冷愤怒,一个羞窘难当。
顾向晴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顾不得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坏,顾不得头发凌乱,埋头便是向外跑。
他怎么可以在她最最落魄,最最无助,最最悲惨的时候出现?
他这样子让她脸面何存?让她情何以堪?
她不顾形象地飞跑出去。
身后有脚步飞至而来。
陈相宇追到一把捉了她的手腕,“顾向晴,你真有你的!”
陈相宇英俊的面上青白不定,面色极度地狰狞。有什么事,她就不可以找他的吗?非要做这种以身犯险的事?
他愤怒之极的扯着她的胳膊大步走向他黑色的轿车。
顾向晴细瘦的胳膊被他大手钳子似的攥住,疼得不得了,却是咬了牙,一声不吭,
陈相宇打开车门一把将她塞了进去。
砰的关上门,又绕到了前面将汽车倏地开走。
一路上,
陈相宇薄唇紧抿,面上阴沉似水,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再地捏紧,就好像手下便是那姓林的。
如果是的话,那姓林的早就死了一万次了。
顾向晴脸色很白,一言不发地坐在后面的位子,长发凌乱垂下,但仍然可以看出她眼神很茫然。
两只手,十根纤纤细指抓紧又松开,又是茫然地绞在一起。
一如她无所措的心。
那么的乱。
汽车一直开进陈相宇在纽约的别墅。
车门打开,他阴着一张脸拉开后面的车门,又一把攥了她的腕子,“下车!”
他沉着声命令着,又扯着她向着他的房子而去。
顾向晴没有反抗,只被他拽着,跌跌撞撞地走进他的房子。
陈相宇一把将她掷在了宽大的真皮沙发上。
也不看她,便是向着浴手间走,过了一会又拿着一条毛巾折回来。
毫不怜香惜玉的在顾向晴苍白的小脸上来回地擦了几遍。
又啪的将那沾染了血污的毛巾扔在了卫生筒里。
这才阴声出口:“真想不到八向晴,竟然开始出卖色相了啊!”
他本温润的面庞布满冷冷的讥诮,声音也是阴损之极。
顾向晴全身一颤,喉中堵得厉害,眼角倏地就滚下了两滴泪来。
飞快地伸手拭掉。
陈相宇眉目一沉,蹲下身子,一把捧起了她毫无血色的小脸来,“顾向晴,现在知道哭了?如果不是我一直跟着你,你猜你现在怎么着?被人奸了!你知道吗?”
他恨声地说着,面目可怕之极。
眼前的男人,说话从未如此的刻饼,也从未如此的愤怒过,可是此刻真的是被怒火冲昏了头。
已经口不择言了。
顾向晴回避着他冷灼的眸光,再次捂住了脸。
陈相宇仍然是愤怒难当。
她怎么可以这样,有什么事情,不是还有个他吗?
只要他一个电话,哪怕是赴汤蹈火,上刀山下油锅,他都会在所不惜!可是该死的她,竟然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以自己的柔弱之躯去换什么该死的合约!
陈相宇从未如此的愤怒过,他腾的又站了起来,一脚踹翻眼前的玻璃茶几,上面杯杯盏
盏噼哩啪啦滚落一地。
却好像还不解气,又举起架子上的兰花,狠狠地往地上一掷。砰的震耳声响过后,那盆翠绿浴滴的兰花被摔了个七零八落,连木制的地板都被砸了一个大坑。
顾向晴倒抽一口凉气。
眸光惊怔无比地盯着眼前怒气冲冲的男人,她敢说,他现在,连捏死她的心都有!
眼见着,他摔完花盆,又眼神如火的向她走来,她身子直往后缩。
但身子陷在沙发里,能往哪里躲?
陈相宇一把抓起了她破碎的衣服领子,愤怒的冰火交融的眼眸盯了她一会儿,又是松了手,道:“我去替你摆平!”
他声音已然缓和下来,再无一句话,便是高大的身形向外走去。
直到外面响起汽车的引擎声,顾向晴才醒过神来,忙忙地下了地,追了出去。
却见那黑色的轿车已经一个快速地后倒,驶出院子。
她身子当的一下靠在了墙壁上。
陈相宇这一去,一直到了晚上亮灯的时候才回来。
彼时,她一直地就坐在他客厅的沙发上,蜷缩着本就纤瘦的身子,心里忐忑了整整一个下午。
她真的好担心他会出事。
她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摆平了那个姓林的,
能令他在脑袋开火花后还答应履行合约的事情。
只是特别的担心他出事。直到他的身影在眼前出现,她不安的心才算是稍稍安定下来。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更加让她无措。
她该怎么样去面对他?
在经历过她险险被人强暴的事情之后,她有何脸面见他?
她身子蜷在沙发上,双臂抱紧了自己,一脸的茫然无措。
陈相宇进来的时候,眸光不由自主地就落在那单薄的身影上。
待看到她抱紧自己的惊惶模样,一颗心便是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