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嘎穿着三角裤,从床上跳了起来,把裤子穿上,衣服套上,冲进了卫生间里面。
在他的这个房间的侧面,就有一个很小的卫生间,是方便陈二嘎的使用而建造的。
陈二嘎一冲进去,就快速地挤牙膏,开始刷牙,泡沫在嘴里面横飞。
“幽雪,快下去帮我备好车子,放在门口。”陈二嘎一边刷着牙,一边喊道。
“我早就帮你备好了,你放心,绝对可以赶上你跟张枫之间的决斗的。”幽雪道。
陈二嘎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这让他充满了期待跟兴奋。
张枫的实力到底怎么样,陈二嘎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有挑战性,所以才会让他兴奋起来。
他只希望,张枫已经在荒原上等他了。
张枫呢?
确实已经在荒原上等他了。
张枫盘腿坐在路边,双手平放在腿上,双目闭着,慢慢地呼吸着,路边枫树上的枫叶一片片地飘落了下来,飘在他的头顶上。
可他却不动,渐渐的,枫叶在他花白的头发上,落的越来越多。
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深长,呼吸出的气流将他嘴唇上的胡子吹的微微浮动着,这几天,他一直没有去梳理自己的形象,胡子也长了很多,头发也很乱,衣服都有一层灰烬了。
可他脸上的轮廓依然如同往日一样坚硬,僵硬的脸上,不带一丝一毫的表情。
从早上六点开始,他就到了这里,一到这里,他就坐了下来,保持着这种姿势坐了下来,一坐就是五个多小时。
枫叶还在飘飞,已经落了一地,远远地看过去,就好像是一地的鲜血。
就在这里,必然会有一个人的鲜血,将另外一个人的眼睛染红,不是陈二嘎,就是张枫。
这就是他们的宿命,他们既无法选择,也不能更改。
在这个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无可奈何的,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人力难以回天。就算是强悍如此二人者,也做不到。
风嗖嗖地吹拂着,带着一丝丝的声响。
方圆十里之内,都是这种荒原,只有坚强的植物在此生存,这条路几乎已经荒废了,很少还有车辆跟行人打此路过。
他相信今天就在这个地方,必将是他们两人其中之一的坟墓。
枫叶几乎完全凋零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树干直直地刺着天空,好像想将天空刺穿。
张枫坐在枫叶里。
枫叶在清风的抚摸下,悄悄地拂动着。
张枫的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深沉,他体内真气的调控状态也逐渐达到了巅峰。凡对战者,必会讲求天时地利与人和。
所以张枫这一次来的很早,就是多了解一些地况,也多了解一些气候跟气象,最后剩下的就是人和了。
而此时,他的真气的运行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上上境界,他要做的,就是等待陈二嘎的来临。
不过饶然如此,他也不会认为自己占了上风,因为既然这个地方,是陈二嘎约他来的,陈二嘎事先一定已经到此查勘过了。
事实上也是这样,陈二嘎在中毒被救的那一次,他就在这周围走了很久,对周围的一切都了解的很详尽了。
满地的枫叶滚动了起来,又翻飞在了空中。
张枫蓦然从地上站起来,体表爆发出的真气将枫叶催动,一片片地都摧成了粉末飘散而去,只余下了一株没有生机的树干。
风,也瞬间停止了。
天地之间,出奇地静,死一般的寂静,接下来,就只有死。
张枫花发飘飞,眼中的目光时隐时现。
他看着面前的这棵树,看的呆住了。
枯木总有逢春时,他坚信,只要自己打败了陈二嘎,那自己就可以起死回生。
陈二嘎在老远的地方,就看到了张枫的影子,他停下了车子,走了出来,一步步地朝着张枫走了过去。
张枫的真气已经在全身流通,已经可以任意操控了,而陈二嘎刚醒来,真气不免有点乱,昨晚大战仓木信美,又让他有些疲倦,他现在都有点后悔了。
他一步步地走过去,每走一步,都会在地面上踩出一条很深的脚印,他也在开始运行真气了。
脚印延伸而去,下一步总会比上一步的脚印浅的多,等到走到张枫面前的时候,脚印完全的消失了,陈二嘎站在地面上,却失去了重量。
他的真气在一路走来的时候,也已经调控完毕了,随时都可以暴突出来。
陈二嘎站在张枫的侧面,停住脚步,看着张枫的侧脸。
张枫却没有看他,目光仍在树干上,悠悠地道:“你终于来了?”
陈二嘎摸了摸鼻子,道:“是的,我来了。”
“你有把握能赢我吗?”张枫道。
陈二嘎笑笑,道:“没有把握,一点把握也没有,说实话,我压根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的水平了。”
张枫袖子里面伸出两个手指来,指尖粘着一把小刀,他多年来随身携带的手术刀,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可是这柄刀上的血槽跟刀柄上的刻痕还是那么明晰,而刀锋,却仿佛钝了很多。
因为张枫用这柄手术刀杀的人太多了,而他,却从来也没有打磨过这把刀。
而陈二嘎看到钝了的刀锋的时候,眼中却夹带起了一丝赞赏的色泽。
“我的武器已经在手了,你的呢?”张枫终于转过头来,直视着陈二嘎。
陈二嘎淡